最后一聲脆響傳來,整個劍體在瞬間碎裂成了無數(shù)塊,在造化巨樹的枝蔓鐵掌間,又齊齊揮發(fā)成了齏粉,唯有聞敘所握持的劍柄,尚且還保持著完整的形狀。
但很快,就變成了風(fēng)沙,從他指尖迅速溜走了。
聞敘只覺得雙手一空,身體不由自主地往下墜落,他奮力向上一抓,想要截住在最后關(guān)頭脫逃的魔種,但……他實在力竭了,只抓住了一個豁楞的片狀物便控制不住地往巖漿之下墜去。
“沒事吧?”
幸好陳最就守在邊上,見此情形當(dāng)即跳下來將人拉了上去。
聞敘搖了搖頭,剛要說魔種逃了,抬頭就見師尊身姿一展,龍爪于空中隨意一抓,便用靈力控住了那脫逃的魔種。
“沒……”聞敘話還未說完,人就直接暈了過去。
陳最一回事二回熟,熟練地給人喂了丹藥,就扛上肩頭去找卞師弟匯合。
卞春舟正站在王繼文的邊上,如果不是這干巴老頭脆得很,他真想把十八般武藝都用在這人身上,不過哪怕他不用,這干巴老頭也完全破防了。
“你們——怎敢——”
王繼文可以非常自信,他的計劃哪怕是連他最親近的弟子都不知道,可為什么這些人像是能掐會算一樣,竟帶著造化巨樹進了容淵城!他從未聽說造化巨樹離開過平水城,為什么!為什么老天爺如此不公!
卞春舟卻似聽懂了一般,十分精準(zhǔn)地輸出:“你說造化巨樹?這是我無意間帶進來的,沒想到剛好對癥誒,真抱歉呢王坊主?!?/p>
這話實在是太氣人了,王繼文又是一口心頭血嘔了出來:“你你你你——”
“現(xiàn)在好了,王坊主的夙愿功虧一簣,想必等下了地獄,也能死不瞑目了吧?”卞春舟雙手一攤,送出了最后的臨終祝福。
王繼文此刻七竅流血,渾身上下就跟風(fēng)干了的干尸一樣,可他恨啊,他明明什么都算計到了,卻沒成想敗在了幾個初出茅廬的小子身上,這簡直是奇恥大辱!奇恥大辱!他不可能就此算了!
“呵——呵呵呵——”這聲音就像是從老舊的破風(fēng)箱里逼仄出來的一樣,王繼文已經(jīng)命不久矣了,可正是因為如此,他才什么都無所謂了,“我原本還想留著全城的血肉給神劍祭劍,現(xiàn)在……哈哈哈哈哈!你們一個都別想跑!”
說罷,他便要使出最后的力量,縱身一躍滾入巖漿火海之中。
然后,他好像有些過于高估自己了,陳最剛好扛著聞敘過來,見此情形刀峰一挑,直接將人扎在了原地。
“他這是發(fā)什么瘋?”
卞春舟看聞敘敘無礙,便托著下巴道:“將死之人,其言也惡吧?!?/p>
陳最:……聽不懂,算了。
自尊再度被狠狠凌辱了一遍的王繼文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扭曲,他像一只蛆一樣在地上扭動,嘴里也開始胡言亂語起來:“你們……殺殺殺!奪靈陣法,殺!都?xì)⒘?!?/p>
語無倫次地咆哮完,他竟將自己的元嬰生生嘔了出來,枯瘦的身軀瞬間失去了活性,元嬰脫逃的瞬間,就在他即將墜入巖漿、被火舌吞噬的前一刻,承微輕輕一撈,又將元嬰撈了上來:“這么想死,是為了激活城中的奪生靈之陣吧?”
落入合體神尊之手,王繼文的元嬰就跟小玩具一樣,根本沒有任何掙扎之力。
“放心,不用做無謂的犧牲,城中的陣法已經(jīng)失效了,留著你還暫且有些用,沒必要急著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