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與虎謀皮,焉有其利?
“殳大師修為高深,此刻若要逃走,大可隨意,就是這皓月秘境……還有這凡女的性命,我可就不能保證了。”
兩人聽著這場談話,大概就已經(jīng)猜到了這場對決的悲慘結(jié)局,可他們沒想到的是,竟是如此地慘烈。
殳大師假意答應(yīng),實則伺機(jī)而動,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發(fā)生之時,他傾心的女子醒了,她很快明白了自己的處境,竟是直接決絕地自戕而亡。
她一死,殳大師立刻瘋了。
血濺得到處都是,所有人都在流血,殳大師就像是發(fā)狂的魔修一樣,屠戮著害死她的所有人,他將秘境之中其他人丟了出去,隨后崩潰的力量再也控制不住,它在皓月秘境之中肆無忌憚地游蕩,直到殳家的家主協(xié)同平水城中其他大能將這股力量封印在秘境之中。
兩人在劍胚之中,經(jīng)歷了整場風(fēng)波,但他們只是看客,只能眼睜睜看著有人死去、有人崩潰,直到最后一切風(fēng)平浪靜,聞敘和卞春舟都快脫離劍胚之時,忽然有一只手將沾了血意的劍胚撿了起來。
兩人朦朧之中,聽得此人喃喃自語:“竟……還剩一枚啊?!?/p>
隨后,卞春舟再也沒有任何意識,直到再次睜開眼睛,卻并非是無殳城黑云壓城的廣場之上。
“這里是……”
“那把劍,是你的?!?/p>
卞春舟抬頭,對上了一團(tuán)濃稠的黑霧,他心中驚愕,卻不敢表現(xiàn)出來:“是我的,您是……陽明莊的主人嗎?”
黑霧喟嘆一聲,似乎帶著無限的悲哀:“竟有人完成了我未能完成的心愿,真好啊,你叫什么名字?”
“卞春舟,春意盎然,小舟……”
黑霧卻忽然瘋狂起來,它將卞春舟整個團(tuán)團(tuán)圍?。骸澳憔剐毡??哪個卞?”
“率循大卞的卞?!?/p>
“你怎么會姓這個?不可能,你幾歲了?”
“三十一。”卞春舟心想,我不能太被動,現(xiàn)在聞敘敘不知道去哪兒了,他得盡快脫身,便大著膽子開口,“前輩,您是陽明莊的主人對不對,我們是受您故人相托,來此看望您的?!?/p>
“故人?”
“對啊,他在界海撐船,您還記得他嗎?”
猛進(jìn)
界海?撐船?
黑霧沉默了許久,
像是陷入了回憶的死海一般,許久才發(fā)出了一聲喟嘆:“他竟……還當(dāng)我是他友人嗎?他還好嗎?”
這讓他怎么回答?他連人家大佬的名諱都不知道,于是卞春舟只能照實說來,
畢竟他們最多就是兩面之緣而已。
黑霧再度陷入了沉默,似乎是在回憶往昔的崢嶸,又或者它并不是殳大師本尊,只是本尊殘存的那份不甘情緒在作祟。
在圍觀了千年前的始末之后,
卞春舟終于讀懂了“無殳城”的來歷,或許在這位殳大師的潛意識里,
他更想與那位傾心相許的女子過凡夫俗子、沒有爾虞我詐和兵刃相交的生活,所以無殳城才會出現(xiàn)在皓月秘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