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道友拜托我的啊,他說跟我交朋友,我就幫他救人?!贝和畯埧诰蛠?,實際上完全是信口由韁,“放心啦,不是要放煙花嘛,我這個人,最喜歡看熱鬧了。”
“你……”
“對哦,我離家出走還帶元嬰后期的護衛(wèi),怎么有什么問題嗎?”
卞春舟心想,有些人這么討厭還活得如此滋潤,果然都是有原因的:“多謝你救了我們,可是……”
“放心,你們那位趙長老跟著呢,出不了事的。”他可不信,聞敘身上沒有保命的東西,敢如此任性妄為,顯然是底氣十足,也就是某些窮途末路的兇徒,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這些了,只知道飲鴆止渴,輕視修為低的天才。
須知道天才哪怕弱小,也能螞蟻撼樹。
“當(dāng)真?那沒事了,勉強帶你放煙火吧?!?/p>
春望水立刻來勁:“你都做了什么花樣,我知道一個放煙花極好的地方,這里還是不夠開闊,走,我?guī)銈內(nèi)ィ ?/p>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聞敘已經(jīng)被帶到了衛(wèi)家仙廟,一個毫不令人感到意外的地方。
“雍璐山的天才,看上去也不過爾爾,死到臨頭了,還不睜開眼看看嗎?”
聞敘哀嘆一聲:“你們當(dāng)真信了外頭那些亂七八糟的傳聞?”
“可惜叫你們失望了,我的眼睛沒你們想要的神異之處?!?/p>
聞敘忽然亮聲道,“蟄伏這么久,人都到齊了,還不出來嗎?”
誰?這話什么意思?
與此同時,某個陰影處一個清瘦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他眼睛上竟也學(xué)聞敘覆了一條緞帶,不過材質(zhì)明顯普通,但黑夜之中,兩人一前一后,竟有種割裂又詭異的相似感。
聞敘心想,倘若春舟在這里,恐怕就要直言對方是個學(xué)人精了。
從無
從來都沒有什么滅村的邪魔。
人心,
就是天底下最欲壑難填的邪魔。
當(dāng)衛(wèi)慕蘭真正地領(lǐng)悟到這一點時,他距離死亡僅有半步之遙了。他原以為自己的人生波瀾壯闊、氣運加身,從一介耕農(nóng)之子到一城之主,
雖然一路上走得磕磕絆絆,但已經(jīng)比絕大多數(shù)困于出身的人幸運太多了。
然而當(dāng)他真正地面臨死亡,他才知道自己的“幸運”有多不幸。
他幼年記憶中的衛(wèi)家村,寧靜、平和又安穩(wěn),
像是天底下許多避世而居的小村莊一樣,這里沒有修士、沒有靈物,
甚至與傳聞中的凡人境也沒什么不同。衛(wèi)慕蘭是家中第三子,他上面還有兩位兄長,都是侍弄莊稼的好手,在離開衛(wèi)家村之前,他每天只需要考慮怎么玩、吃什么,是家里最無憂無慮之人。
可當(dāng)那天來臨,
他被爹娘兄長推著離開被火焰包圍的村莊,他哭喊著不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