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最開始的時候,他抱著殊死一戰(zhàn)的心態(tài),那么現下,他已經完全野心勃勃。
憑何他不能成功呢?他可以的。
如果連自己都沒有這份堅定的決心,那他又何必如此倔強地站在這里!天無絕人之路,哪怕被困瀕死又如何,他一直還活著,就是他命不該絕。
此刻,便是他掌控自身的最佳時刻,他絕不容許任何人違逆他的意愿,那怕是雷劫,也不能阻他半分。
狂傲這兩個字,從來都與聞敘表現出來的性子不相干,但恰恰此刻卻是形容他最恰當的詞語。
這一刻聞敘全無保留地釋放了自己的劍,劍意癲狂肆虐,像是一頭從未被人釋放過、終于得成自由之身的野獸。
聞敘卻似毫無感知一般迎頭撞上了最后一道劫雷,天地仿佛都失去了顏色,唯有手中不停旋動的風劍把控著他行動的方向。
與此同時,疼痛仿佛在一瞬抽離了他的身體,聞敘只覺得渾身一輕,風托著他、將它緩緩落于海面之上,雷光在他眼前一閃而過,最終自他的風劍上穿膛而過。
結束了。
聞敘仰面躺在蔚藍色的海水之上,風輕輕托舉著他,其實他已經完全力竭了,但不知道為什么,這些風依舊沒有散去,堅定地維護著他,不叫他墜入深海之中。
他這是……成功了嗎?
刺目的七彩光芒忽然沖他奔涌而來,聞敘想要伸手蓋住眼睛,卻發(fā)現自己連抬手之力都沒有了,可就在下一刻,風輕輕地飄過,吹來了一朵小小的云正好擋住了他的眼睛。
突然覺得從前不太聽話的風,現在變得格外柔順了。
聞敘只覺得全身都暖洋洋的,像是很小的時候在冬日里被人施舍了一碗滾燙的稠粥,能從胃部一直暖到心口,此刻他便是這么覺得的。
當四肢百骸的疼痛散去,聞敘終于有了內視丹田的力量,然后他就發(fā)現自己原本盤著白色氣旋金丹的丹田里已經換了“主人”,取而代之的是一個雙手向上、托舉著風旋的小人。
聞敘看不出小人長什么樣,但大抵是跟他長得一樣的,他更在意的是風旋之上盤旋之物,右手是一把折風他能夠理解,但左手那是什么?
一道金光?哪來的金光?
他的帝皇命格不是早已送給孿生兄弟了,怎么……聞敘呼吸一窒,忽然想起離開凡人境前,那龍脈似乎送過他一個回饋的小禮物。
難不成這就是那回饋之物?可這有什么用,竟能與他劍相提并論?他以前一直從未察覺到過。
聞敘不解,但至少此刻他篤定自己已經結嬰成功了,隨著身體被天地之力迅速修補完成,他立刻站起來,沒忘記下一刻的當務之急是誅殺化神。
他眸中光芒一斂,最后的修補完成,聞敘將折風取出來,幾乎是毫不猶豫就沖著化神修士的方向刺了過去。
與此同時,另一道刀光也奔涌而至。
兩人幾乎是先后腳完成了結嬰,化神修士氣得雙目赤紅,加上數道流光緊迫地追殺著他,此刻雖沒有了天劫之力,卻依舊讓他無計可施,竟是連吃丹藥的時間都沒有。
他何曾有過這般狼狽的時候啊,可叫他向三個元嬰認輸?
不可能,他倘若此刻認輸,便是道心折損,再無進益。他雖想要活命,卻并不想跪著活下去。再者今日逃了,他日就能逃過嗎?
那龍尊必不可能放過戕害他徒弟之人,化神修士狠了狠心,干脆折返迎了上去。
“這可是你們逼我的!別以為進階元嬰,便能傷我!”
陳最根本沒聽清楚這人在逼逼什么,他現在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正好想要找人切磋一下,這化神來得可真是時候啊,他已經完全迫不及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