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悅耳程度嘛,只能說是很陰間。
卞春舟只覺得腦子昏昏漲漲起來,腳下無意識地跟著隊伍往前移動,他像是被魘住了一樣,雙眼逐漸變得無神起來。
他想,我約莫是要完了,希望聞敘敘和陳最最還有師尊不要為他傷心。
難聽陰沉的奏樂響個沒完,每個人的臉上卻都帶著張揚的笑意,這里除了卞春舟,似乎每一個人都在高興于這場夜間盛大的嫁神樹儀式,似乎只要這場儀式過后,他們就能得到一場盛大的喜宴一樣。
元婆一直守在卞春舟的旁邊,她臉上帶著十足夸張的笑意,兩坨下墜的顴骨,卻是說不出的詭異驚悚。
卞春舟忽然在一瞬間警醒,對啊,元婆這么老,看著都能當(dāng)女兒蔓兒的奶奶了,這真的是母女嗎?
還有,為什么這個村子里男人這么少?少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他被推搡著來到了巨大的樹木底下,這里已經(jīng)被擺上了類似祭臺一樣的東西,并且旁邊全部都是燒得旺盛的火盆,那種直接可以把人丟進(jìn)去燒那種。
“開始吧?!?/p>
元婆和另一個老婦站了出來,元婆看上去已經(jīng)很老了,可那位老婦還要老,她看著已是發(fā)落齒搖、行將就木了,可腳步卻非常地輕快,就像是少女一般。
這老婦沖著卞春舟,似乎露出了一個滿意的笑容:“元婆,你的眼光倒是不錯。”
這意思,就是很滿意卞春舟的長相了。
元婆低低應(yīng)了一聲:“快開始吧?!?/p>
這老婦就收回了“幾欲吃人”的目光,她面向巨樹跪拜而下,五心向下,這實在是一個非常詭異的姿勢,但緊接著所有人都跪下了下去。
老婦開始低聲唱誦起來,未名的語言體系,像是在禱告、又像是在祈求,聽著粗糙嘶戾,但眼前的巨樹……忽然動了起來。
說實話,這樹實在看不出品種,以卞春舟粗淺的草木知識,頂多能夠辨認(rèn)出這是一種落葉灌木,至于靈種樹名,他根本辨認(rèn)不出來。
他對草木本就并不親和,當(dāng)初在破云秘境里,若不是聞敘敘幫忙,他恐怕連
及時
向禾四周望了望:“這里,
差不多就是那兩人停止追殺我的地方了。”
夜晚的山林靜謐、死寂,特別是此處的樹木都是筆直的、高聳入云的,常人行走其間,
難免會有一種自我渺小感。
“不對勁,這里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毕蚝淘囍翱缌艘徊?,方才她慌忙逃竄時,雖然有些慌不擇路,
但為了能帶人回來營救師弟,沿途她都有用靈力做了標(biāo)記,
為了保險起見,她甚至還記下了沿途的風(fēng)景,這么短時間內(nèi),她絕不可能會記錯的,“可我并沒有感覺有到結(jié)界的存在?!?/p>
而在聞敘“看”來,風(fēng)到了此處,
就像是遇上了一堵結(jié)結(jié)實實的墻一樣,它們被迫往上空流動,
風(fēng)變得逼仄起來,
全部擁擠著一齊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