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聲音,聞敘沒有任何印象,但叫他小師叔祖,多半是趙企長老帶來的門中援兵,想到這里,他終于長舒了一口濁氣,仔細想想,昨夜他確實有些過于冒進了,倘若對方派了三位金丹過來,他雖有師尊送的底牌,但難免落了下乘。
“春舟和陳最他們傷得如何?”
林如漸心想,難怪那倆小子連牙縫里的丹藥都要省出來呢,多好的同門之誼?。骸八麄儎傔€活蹦亂跳呢,還請小師叔祖放心?!?/p>
聞敘一醒,整座別院的氣氛頓時輕盈了起來,就連原本臉色沉黑的趙企,看著也和氣了兩分,當然了,以他面部的先天條件,也和氣不到哪里去。
“趙長老,此次又多麻煩你了?!?/p>
趙企心里輕哼一聲,但到底最為遵守宗門戒律,當即行了禮,這才將自己連夜審問出來的結果遞了過去,至于現(xiàn)下那兩人關在何處,那當然是他隨身攜帶的監(jiān)禁洞府之中。
想跑?不存在的。
“白固城七大世家之一,衛(wèi)家?”
“不過,據(jù)兩人交代,他二人受雇與衛(wèi)家的二把手衛(wèi)敏,衛(wèi)敏出于某種原因,欲取你們昨日收留的那個無眼之人性命,是故才星夜造訪。”
“但因昨夜雨勢過大,他二人又未親眼見過那位無眼之人,見小師叔祖你眼蒙緞帶,便以為你就是他們的誅殺目標?!?/p>
聽上去,居然還挺合情合理的。
聞敘笑出了聲:“您信嗎?”
“傻子才信?!壁w企嗤笑一聲,“這兩人不過就是兩顆探路的卒子,能從他二人身上挖出來的線索并不多。”
但趙企是個行動力非常高的人,明明昨天半夜才到,審訊兩個金丹刺客加上找小弟子們了解了一番詳情,現(xiàn)在差不多已經(jīng)將前情梳理得差不多了。
“其一,衛(wèi)家仙廟的潛云香十分可疑,或許與此前出現(xiàn)的六名無眼之人有關,也就是說,白固城的城主府并不無辜。”
“其二,昨夜來的那兩個金丹,張口就指認衛(wèi)家,足見有人想要禍水東引,將雍璐山也拉進白固城的某些爭斗之中。”
“其三,那個你收留的衛(wèi)姓男子,小師叔……”
聞敘了然,也不隱瞞:“您是想問我為什么會愿意收留他吧,其實很簡單,因為我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還在?!?/p>
“還在?什么意思?”小師叔祖不是看不見嗎?
聞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眶:“他故意讓我摸他的眼眶,他空洞的眼眶里,是有眼珠的,我懷疑他是故意接近我,直白點來講,他或許也認為我的眼睛……”
這么一說,趙企長老就聽明白了。
“那么其三,有人盯上你的眼睛,小師叔祖。”
趙企突然覺得,這次自己過來,帶的人還是太少了。
“嗯,我知道?!?/p>
趙企心想,雖然過春峰從未對外言說,小師叔祖的眼睛有何異于常人之處,但大家默認了與小師叔祖奇異的命格有關,而什么樣的命格能影響眼睛呢?
“趙長老,不用將事情想得太復雜,退一萬步講,其實我的眼睛,并無任何的特殊?!?/p>
趙企驚愕:“當真?”
“至少,我真的不會讀心,也不會預測未知之事,我其實聽過一些不實的傳聞。”怎么說呢,這是裝瞎帶來的負面影響,他也沒想到這么離譜的傳聞,居然也有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