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捉妖師,他在心底道,卻始終不曾說出口。
捉妖師,無妖可捉,他還配嗎?
“怎么,不敢說?還是你怕了這城?!绷璨ㄐα耍拿佳廴绠?,笑起來,很好看。哪怕那笑容里,滿是嘲諷。
“是捉妖師,可我,會倦的。”他累了,那些血腥,殺戮,如同鬼魅般纏繞,讓他的心干枯,萎?dāng) ?/p>
他已然不想再回憶,或許有時,他以為的正義,是場笑話。
“我心里的人,不會認(rèn)輸。你做的對,又為何要磨滅。”她喝著酒,悠閑地點(diǎn)染這紅塵?;蚴侨藷?,或是血色。
身旁的捉妖師,或許是真的醉了。他看著這不同的空城,提不起半分興致。他如今,真的倦了。
直到,黑色的霧氣裹挾,他聽著刺耳的悲鳴聲。那冷漠的神情有了一絲皸裂,眼前似乎有枯骨遍地,血流成河。
而他,是屠殺者。
又是這詭異的夢,他想忘卻的,始終無法忘記。
當(dāng)那黑霧呼嘯著,屠戮婦孺。他身旁的油紙傘,動了。那炫目的金光,帥氣的出場。他長劍在手,凌厲的劍影粉碎一切罪業(yè)。
婦孺得救了,而他,站在鮮活的城池里,眉目逐漸冷沉。他不舍得,讓他們死。
佛偈劍光芒炙熱,他塵封的戰(zhàn)意,被挑起。當(dāng)最后一縷金芒穿透黑暗,他從夢中驚醒。
琉璃塔晃了晃,倒在了地上。那紅衣的女子強(qiáng)忍傷勢,緊張的抓住東風(fēng)的手,他要醒了。
“東風(fēng),可還好?”她替他治了傷,看他面色不再如那日蒼白,才勉強(qiáng)放了心。然后,還來不及多看他幾眼。
暗自窺探天機(jī),逆轉(zhuǎn)天命。她不過修為薄弱的小妖,自然是禁不起反噬。
東風(fēng)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小妖,不怕死的嗎?他倒是醒了,可渾身無力。修為更是半點(diǎn)提不起。
“鶴渡,把她……”,“算了,你去準(zhǔn)備些吃的,我餓了。”
昏迷了幾日,他修為透支的厲害,倒是真的餓了?!绊槺銕┨鹗场!?/p>
“你不是,不愛甜?”鶴渡莫名的道。
“去便是了,不然我自己去?”
“你可算了吧,就你這弱不禁風(fēng)的模樣,出去只怕還要連累我?!柄Q渡無語,不過他還是識趣的消失了。不然只怕,那弱不經(jīng)風(fēng)的公子,
也能讓他生不如死。
愛火(二)
軟軟糯糯的觸感,入口唇齒留香。雖未徹底蘇醒,但這種被投喂的樂趣,倒是第一次讓凌波覺得很是愜意。
這好像不屬于大漠,這里風(fēng)沙彌漫,總帶著一些莫名的滄桑。
她初來大漠,便是難言的孤寂。那一輪紅日高懸,觸不到的冷暖,只在眼中。遇不到幾個過客,更無法融入這空城。這里,尋不到她要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