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起大落之下,最易被迷惑。夙寐按耐不住戰(zhàn)意,蠢蠢欲動,他抽刀出鞘,破空的響動在這靜謐中,顯得格格不入。
鶴渡凝神控制陣法,東風則在一旁看戲。他袖間安臥著一個琉璃塔,正眨著眼睛好奇的窺探。
陽魅的內丹,應該是個寶貝吧。
陽魅抽出夙寐,凝神貫注靈力,那夙寐周身漸漸凝聚幽光,顯得格外詭異。他手執(zhí)夙寐,狠狠撕開綠色濃霧,那音符驟然間波動越發(fā)兇猛。
鶴渡心神激蕩,輕咬貝齒,簫聲越發(fā)急促,一旁東風見狀,伸手阻止。鶴渡這是要動真格了,他素來雖然不羈了些,但也還算穩(wěn)重。
夙寐不知何時從陽魅的手中脫離,恍若無人般穿梭在濃霧中,肆意的挑釁。那鶴渡緊抿薄唇,眼見夙寐即將穿透陣眼。
他猛然吐出一口鮮血,那陣法像是受了召喚,瞬間變得詭譎。陣眼消失了,夙寐沾惹了血氣,變得遲鈍起來。
陽魅出手拉回了夙寐,他垂眸看那血色,“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千年極品玉簫精,素來愛干凈。你的血,向來容不下污穢的東西。我這刀見慣了血腥,看來是遜了。”
“本尊是妖,并非精怪?!柄Q渡不耐煩的嘟囔,“東風,不玩了,我要弄死他?!?/p>
瞬間陰風起,那陽魅偏頭,面色頗有些落寞。蕭音再起,他手中夙寐瞬間化為千萬利刃,如狂風暴雨。
簫聲經久不歇,似乎勾起心底漫長的回憶。那個女孩曾經,悄悄凝視過他無數載,可他從未發(fā)現。錯過了一生,如今,夢幻泡影下,他又剩什么可以和她永遠。
不如,便讓他們一同陪葬。陽魅眼尾微紅,他掌心中夙寐安靜的臥躺著,似乎隨時準備出征。
像以往一樣,為他沖鋒陷陣,贏得無盡榮光。
利刃出鞘,便再無收回的可能。與此同時簫聲彌漫,如同羅網鋪天蓋地而來,風中花落,葉落,竟被雙方擊的粉碎,不留一點殘骸。
一滴雨落下,沾shi眉眼。不知何時天色陰了,昏沉雨幕里,唯聽刀劍聲喧囂。夙寐靈活的繞過玉簫的攔截,越過重重阻礙,冰冷的刀尖堪堪劃過鶴渡的喉頭。
鶴渡點腳頓足,身姿向后極速倒退,避過了刀鋒。這才復又吹起玉簫,聲勢鏗鏘若凜冽寒風中千軍萬馬縱橫。
陽魅一擊不成,更是羞惱?!澳妹鼇怼!彼宦暠┖龋v空而起。夙寐隨著他的身形涌動幽光,吸引著黑暗的力量。
鶴渡吹簫的動作頓了頓,他無奈的扯了扯唇,看向不遠處的東風,只見那人袖手,飲盞。頗為怡然自得。
他倒是放心。
鶴渡撇了撇嘴,他可是不愿意惹殺孽的,不過這人吸了那么多元氣,早已為禍多時。
“既然閻王爺不敢收你,那小爺我收了你?!?/p>
他的簫聲越發(fā)詭異起來,四下一片冷寂。陽魅的夙寐每每擦過他的衣袂,竟未能傷他分毫。
蕭音陡轉,凌厲如鬼哭狼嚎。陽魅也覷了個空,以自身空門為餌,在鶴渡轉身之際夙寐刀鋒已然落到了鶴渡的心上,堪堪只差一寸。
不想頸間涼意深深,那鶴渡的玉簫不知何時已然橫在了他的頸側。二人同時抬眸,望著對方的兵器,輕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