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了冷漠的旁觀者,那濃郁的魔氣,非他術(shù)法所能左右。所以殺戮開始,便沒有結(jié)束。他看著親人殘殺,同族相殘,失了神智的人們,只為了那片刻的快感。
只有殺戮,方能滿足。
東風徒勞的發(fā)現(xiàn)無力清除魔氣的時候,便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當城無人可殺,這些貪婪的東西,便會去禍害下一座城。
那不如,就此毀滅。于是那一夜,佛骨傘下,血濺十尺。魔氣屠戮的城,最終歸于沉寂。這里沒有生靈,也不會生魔。
因為他,用所有的靈力,以怨氣祭魔,滅了所有的魔種。在魔氣難以精進之時,將鎮(zhèn)魔鈴放置其上,成功封了魔氣。
魔族自此銷聲匿跡,如今卷土重來,又成大禍。他如今,沒有鎮(zhèn)魔鈴,倒是有些頭疼。上品至寶,世間難遇第二回。
“那夜,如何?”冷峻的男子從回憶里驀然驚醒,薄唇輕啟。
魔,其實是最像人的東西。特別是魔君,他此刻黑色錦緞朝天靴,哪怕是如此隨意的裝扮,也掩不住那與生俱來的高貴。
他生而為魔君,從未遇挫。只有那個血液,元氣大傷。
“不如何,小捉妖師,你若是隨本君去魔界,必然前途似錦。我欣賞你,夠狠?!?/p>
他記得那時這位捉妖師的神情,無心無情,冷淡的仿佛整個紅塵都被隔絕?;蛟S同為冷漠,竟生出些惺惺相惜的感覺。
“捉妖師,捉的不止是妖?!睎|風手中油紙傘開,金光彌漫,不知何處傳來的梵音在半空中云集。
仿若傾天之勢,震雷聲轟鳴。那佛骨有了佛性,一根根抽離,隨著東風玉指點化,化為長劍。
劍身金光四溢,隱隱有佛偈吟唱。魔君神色頓了一下,這把劍他聽過,是萬年前佛祖以佛骨所鍛造,世間只此一把。
此劍能渡萬魔,哪怕是修為駭人的魔君,也不免忌憚。
魔君輕笑,這等乳臭未干的孩子,就算有寶劍,也不過是廢物。
“看不出居然能讓佛偈劍臣服,只是,你配嗎?”他掌心涌動著黑暗的魔力,眸子微微瞇起。
這小小的捉妖師,倒是蠻有意思。不如逗逗他。
當腳邊纏繞上黑色的魔氣,捉妖師的神色變了。他長劍在手,周身氣場陡然冷冽,眼底的光,逐漸冷漠。
那魔氣輕而易舉的被佛偈劍粉碎,像是無關(guān)痛癢。魔君眼底流露著莫名的瘋狂,隨之,魔氣如同瘋狂的藤蔓,從四面八方圍堵。
這一次,東風的神色陷入了無奈。他的修為本就非鼎盛時期,之前的傷尚未好全。大約過了一日的光景,他撐著劍,站的筆直。
魔氣的傷痕不比其他,深邃入骨。他的血浸shi了青衫,抬手抹了一把臉,又是無人可近的模樣。
風中忽然有鈴鐺聲響,魔君神情頓了一下。就在這剎那,佛偈劍已是凌空畫了一個殺字符,漫天雷霆相助,那劍鋒如同索命追魂,朝著魔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