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面斥罵薛姨媽
姜念并未即刻作答,而是徐徐端起書案上的青瓷茶盞,一邊慢條斯理地呷著茶,一邊打量著薛姨媽與薛寶釵。
薛姨媽只覺如芒在背。
薛寶釵則低垂螓首,長睫毛輕顫。
過了一會子,薛姨媽見姜念還在一邊呷茶一邊打量,她面頰發(fā)燙,道:“姜大爺,求你幫一幫,可好?”
姜念這才徐徐放下青瓷茶盞,青瓷茶盞與書案相觸碰,發(fā)出清脆一聲響。他目光如刀,直刺薛姨媽:“你竟還有臉來求我這種事?不覺得荒唐可笑么?”
薛姨媽慌忙低下頭,她那張保養(yǎng)得宜的面頰很快漲紅。
窗外有風(fēng)吹入,吹動了窗簾,卻吹不散薛姨媽、薛寶釵的羞愧。
薛姨媽竟是不禁啜泣起來,她抬起淚眼看著姜念:“我也知此番求你荒唐可笑,但……但我薛家不能沒了皇商的招牌,若這招牌沒了,我薛家前途實在堪憂,我丈夫……寶丫頭她爹在九泉之下如何能瞑目?我也實在是愧對他,愧對薛家的先祖!你幫我薛家保住皇商之位,我必有厚報。銀子……哪怕給你三萬兩都成,若嫌少還可加的!”
姜念神色漠然,語氣平靜:“我不缺銀錢?!?/p>
薛姨媽瞥了一眼身旁低眉斂目、默不作聲的薛寶釵,咬了咬牙,又道:“那……求你念在寶丫頭的份上幫一幫,可好?”
姜念唇角微揚:“薛姑娘已許我為妾,可你要違背許妾文約,請王子騰來大鬧了一場,如今你還有臉說這話兒?縱然你不覺羞愧,目下站在你身邊的薛姑娘,想必已是羞愧難當(dāng)了吧!”
薛姨媽轉(zhuǎn)頭看向薛寶釵,見薛寶釵已濕潤了眼眶。
姜念凝視著薛姨媽,故意溫聲問道:“你只想保住薛家的皇商之位,難道就不想保住王子騰的京營節(jié)度使之位?”
薛姨媽頓了頓,赧然道:“若能保住我薛家的皇商之位,已是感激不盡了,不敢奢求還能保住我兄長的京營節(jié)度使之位。若……若你也能幫著保住京營節(jié)度使之位,自然更感激,我兄長也必會對你感恩厚報?!?/p>
姜念不禁哂笑一聲,道:“未料到你的面皮竟如此之厚!”
薛姨媽被姜念這般直言譏諷,臉上火辣辣的,又低下了頭。
正當(dāng)此時,隔壁秦家忽然傳來一陣凄厲的哭喪聲。因書房窗戶開著,門也開著,那悲泣之聲清晰可聞,薛姨媽與薛寶釵皆聽得真切。
薛姨媽面色驟變,心中頓時涌起一股做賊心虛之感。她深知秦業(yè)之死,自己難辭其咎,此刻那哭喪聲聽在耳中,令她脊背發(fā)涼。
姜念故意對薛姨媽道:“隔壁有人在為被你害死的秦老爺哭喪。”
薛姨媽聞言,愈發(fā)惶恐,覺得那哭喪聲愈發(fā)瘆人,仿佛冤魂在耳畔低語。她顫聲辯解:“我……我雖有錯,倒也不算是我害死的……”
姜念神色陡然一肅,目光直逼薛姨媽,斥道:“你生于王家,嫁入薛家,皆是豪門望族,何以竟如此愚蠢?”
“愚蠢”二字,如利刃般刺入薛姨媽耳中,也割入她心間。她恍惚間憶起,多年前丈夫在世時,也曾這般斥罵過她。然而那已是久遠之事,自丈夫離世后,再未有人當(dāng)面罵她“愚蠢”。即便是兄長王子騰,也未曾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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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面斥罵薛姨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