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蕭里心中一刺,眼神冷下來,“你說什么?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
星回不和他糾纏這個,試圖講道理,“‘研究組’意義重大,即便不是一朝一夕會有成果,總要有人去做。故十方不是為自己,那是很多人的希望。栗炻既然涉足了醫(yī)療領(lǐng)域,那些人的希望也成了你的希望,你該做的難道不是積極推進‘研究組’的成立,讓大家看到希望,讓希望實現(xiàn)嗎?栗蕭里,請你不要干涉故十方去做這件事,算我求你!”這是她不顧故十方阻止,非來不可的原因。
然而,她的低頭,恰好踩中栗蕭里的雷區(qū)。
自她回國,幾乎每次見面他們都不歡而散,甚至于一句話不合她就能把拒絕復(fù)合的話說出口,能維t持聯(lián)系至今,全靠他一次次地退讓。她唯一一次示弱,卻是為了故十方。
栗蕭里的心被她一個“求”字撕出一道口子,那口子瞬間把前面那些話吞噬,他眼瞳一斂,突然抬手松了下領(lǐng)帶,人也朝她逼近,“你為他求我?!”
星回還想說服他,“我代表那些有記憶困擾人的求你!求你給他們一線生機!他們多希望這世上多一些像故十方這樣的人,一起想辦法救救他們!而你作為仁和的大股東,一個向社會無償投放了一萬臺除顫器的人,明明該是和故十方站在一起的人!可你卻因為我和他的關(guān)系,改變了自己的立場!栗蕭里,不應(yīng)該是這樣的!”
栗蕭里卻根本聽不進去,他把星回的話全部曲解,“那應(yīng)該是怎樣?你都承認(rèn)和他有關(guān)系了,還要我怎樣?”
他欺身上前,把星回逼退到墻邊,一手摁在墻壁上,用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住,“之前不是覺得我投放除顫器只為謀利嗎?怎么關(guān)聯(lián)上他,我變高尚了?我告訴你,為了我的希望,我會在規(guī)則內(nèi)‘無所不用其極’。他若承受不了,就別企圖去做別人的希望!他不配!”
“栗蕭里,你能不能理智一點兒?我們之間的問題根本不是他!你為什么非揪著他不放!”星回的脾氣也壓不住了,她語氣急烈,“好,我們拋開‘研究組’,拋開那些所謂的高尚,就論感情。他在米蘭幫過我,是我的朋友,你這樣對他,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和處境嗎?”
這一句又踩在栗蕭里心尖上,他掐住她下巴,目光銳利像一把刀,“你有什么是需要他幫的?他能幫的我不能幫嗎?你找他幫忙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又置我于何地?”
星回?zé)o奈至極,“你在南城,我在米蘭,我們隔著八千公里!”
“紐約到米蘭不遠嗎?他離你又比我近多少?”栗蕭里認(rèn)定了,“距離在你心里!你的心跟我隔著八千公里!”
他油鹽不進,心被猜疑蒙蔽,非要把故十方牽連進他們這段看似無解的關(guān)系里。星回是真的沒辦法了,她近乎妥協(xié)地重申:“我和他真的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如果是,我沒什么不能承認(rèn)!”
“不是,是嗎?好,你說我就信!”栗蕭里扯住她的手,再次打開了門,“那我們之間就沒有問題了,你跟我回家!”
他說信了,可這樣子哪里是信了,分明是沒了理智在發(fā)瘋。
星回不肯聽他的,掙他的手,“栗蕭里,我們分手了,你忘了嗎?”
“那就和好!”栗蕭里大力將她扯進屋里,“我從來就沒當(dāng)我們分手了!我一直都拿你當(dāng)女朋友對待!你想撇開我開始新生活?我告訴你,休想!”
拉拉扯扯的五年,他拼盡了全力攥緊風(fēng)箏線,一次次趕去米蘭,縫縫補補地守護著他們的愛情,向她證明距離不會影響愛,跨國不是阻礙。他做到了,都做到了,她卻親手剪斷了風(fēng)箏線,要和別人遠走高飛?
栗蕭里失了一貫的克制,他臉色鐵青地把她甩到走廊上,一字一句:“你自愿最好,勉強也罷,我都不管。但是,今晚你敢走出這里,我不僅要他的前途,我還要他的命!”
星回被甩得踉蹌兩步撞到柜子上的突起,背脊上的疼痛讓她忍不住輕嘶了聲。
栗蕭里意識到自己太過用力,收手已來不及,盛怒之下他竟沒理。
星回緩了兩秒,撐著墻站穩(wěn),皺緊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留下做什么?你要強迫我做什么?”她一把扯開了自己的衣領(lǐng),臉色冷寒地質(zhì)問:“要我的人是嗎?來!你做!”
她的眼神冷冽如冰,連同身上都透出陰冷的氣息,把過往的愛意在一瞬間全部凍結(jié)。
分手的時候,她都沒有這樣決絕。那個時候,栗蕭里能感覺到她的難過和不舍,也正是那份殘存的情感支撐他扛過了那五年,可這一次,她眼里什么都沒了,只剩厭棄。
栗蕭里看著面前決絕的星回,心被千刀萬剮似的疼。他舍不得,即便到了這一步,他也舍不得對她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