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醫(yī)生是我查的。當(dāng)然,栗總不交代,我不會多事。但栗總是因為在乎您,并無惡意?!辈唤o星回說話的機會,祁常安繼續(xù),“他所處的位置決定了,他不習(xí)慣對人解釋。您又一句不給他解釋,他才動了氣。”
“我解釋什么?”她和栗蕭里都分手五年了,她認識個異性朋友,難不成還要特意通知他一聲嗎?星回不理解。
祁常安說:“那我能問問,您為什么沒對栗總提起過故醫(yī)生嗎?我這么問其實逾越了,可栗總對您的心意,我應(yīng)該比您都了解,如果我都不問,就沒人能替他問了?!?/p>
星回尊重他作為助理的用心,但這一問依舊讓她覺得被冒犯了,“我為什么非要和他提起?我沒有義務(wù)向他報備!他位置高就想查誰查誰嗎?不懂得尊重別人隱私嗎?”
祁常安有意替老板說話,“星回小姐您別生氣……”
話沒說完就被星回截斷了,她無意和一個外人聊她和栗蕭里的情感問題,說:“常助理,我和他的私事就不在公司說了。你既然來了就直說,他是非要我去送稿不可,還是要換人,或者說不合作了?如果是后者,我去和陳總說。這個責(zé),我擔(dān)?!?/p>
祁常安t沉吟了下,糾正道:“星回小姐,我姓祁,祁常安?!?/p>
星回的氣焰一下子沒了,她愣了一兩秒,“對不起,我……”
“沒關(guān)系,這是小事。”祁常安語氣不變,“您誤會栗總的意思了。我來是想和您說,舊印既然選了您的稿子,鑒于您與栗總這層關(guān)系,還是由您去。有什么問題,你們當(dāng)面溝通會好一些,不要讓事情復(fù)雜化?!?/p>
叫錯了人家名字,星回理虧,她忍了忍,沒說話。
祁常安又說:“您明天再去吧,我會調(diào)整下栗總的行程,把三點到四點的時間空出來。”
星回?zé)o從拒絕。
祁常安想了想,又說:“您清楚獨款面料的獨特價值,舊印在二線品牌的隊列中排行最末,使用ws-aa拉低了這款頂級羊絨的價值。對儷色后期的產(chǎn)品定位,會造成不良影響?!?/p>
這個道理只要不是外行都懂,所以起初星回才認為,舊印與綺麗的面料合作達不成。
祁常安最后說:“他身居高位不代表沒有掣肘。身為總裁,栗總首要的職責(zé)就是確保集團利益不受損。為此,他承擔(dān)了本不該他承擔(dān)的來自儷色設(shè)計中心和銷售中心的壓力?,F(xiàn)在他還要與舊印合作,在外人看來一句話的事,他卻要在背后多做很多工作。”
“還有‘麗人杯’,您因缺席退賽,他直接推翻了評委們的決議,得不得罪誰且不說,這本身就不合規(guī)矩。首秀,舊印也是不夠資格的,但他說,您夠資格。我算是見過些世面的人,但這五年我見證了栗總對您的堅定,我覺得無人能比?!?/p>
他字字句句都在維護栗蕭里。星回忍不住說:“祁助理,你可真是位稱職的特助?!?/p>
祁常安微微一笑,“您過獎了。”
……
祁常安的話在星回腦海中盤旋了一整晚,最終,她無奈地得出一個自己很不識好歹的結(jié)論。這種感覺就像,她明明只想吃草莓,栗蕭里偏硬塞給她車厘子,執(zhí)意說車厘子是“百果第一枝”,食用價值高,強迫她接受。而身邊的人也都認為,他是愛你,你理應(yīng)接受。
星回同樣愛他。但愛他就必須全盤接受他給予的一切嗎?她不能擁有自己獨立的喜好和選擇嗎?
星回不確定和栗蕭里之間的種種問題是否真的源于自己的失憶,她決定再去見他一次。于公,這是她身為對接人的職責(zé)所在。于私……她雖然氣他要和別人聯(lián)姻,可也愛他,對他有不舍。
翌日下午,星回如約去了銀星大廈。
祁常安等在前臺,見她來了神色一松,“我?guī)先?。?/p>
星回微一點頭,“麻煩了,祁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