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蕭里腳下一滯,站在原地沒動。他昨晚想了一夜,又做了一天的心理建設,依舊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場“初見”。
方知有不妨他突然停頓,差點沒剎住撞他身上。
不遠處,吳歧路端著手跟著星回,苦口婆心地勸,“你下午不是活動過了嘛,不會血栓的,不用再走了,走多了刀口撐開我沒法交代的人太多了。你替哥想想,求求了?!?/p>
星回動作緩慢,一步一挪,“腔鏡的刀口很小的,我再多睡一兩天都長好了,不會那么容易撐開的?!?/p>
吳歧路慢慢跟著,“那你讓我扶著,保證摔不到磕不到碰不到,要不哥害怕啊,哥膽小?!?/p>
星回擺了下手,“你別扶我!你是知有的男朋友,我和你還不熟呢。”
吳歧路嘖了聲,“我跟你說不妨礙!哥對你熟悉得很,而且哥這個人就一個優(yōu)點,對你方姐忠心耿耿?!闭f著就去扶星回胳膊。
星回一側身避開他的手,又忽然停下來,“知有應該快回來了,我去電梯口接她。你別跟著我,我也求求了!”言語間就要轉身,可她太急于躲開吳歧路,動作幅度有點大,一下子抻到刀口,瞬間疼得躬著身子就要跪下去。
方知有一驚,剛要動,身旁的栗蕭里已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搶在星回倒下前,右手自正面撐在她腋下,同時俯身半跪在理石地面上,讓星回的手能撐在他肩上。
星回幾乎t是半趴著伏在他肩上,她垂眸看著面前那張英俊的臉,有一兩秒沒說話。
吳歧路提到嗓子眼的心落下來,松開攬在星回肩膀上的手,退開一步。
栗蕭里沒敢動,神色緊張地問:“刀口疼了?”
星回回神,就要站起來。
栗蕭里卻沒讓她動,他一手自她腋下穿過,右手則放低了移到她腿彎處,隨即雙手微一用力,打橫抱起她時,自己同步站起來,邊吩咐吳歧路,“叫醫(yī)生!”
雙腳離地的瞬間,星回的胳膊像有肌肉記憶似地,下意識摟住了他脖子,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著,直到栗蕭里把她放到里間的病床上,她都沒松手。
栗蕭里等了兩秒見她不動,也沒急于撤開,他雙手拄在床上,近距離看著她。她明顯瘦了一圈,臉色雖比昏睡時紅潤了些,卻也難掩憔悴,唯有那雙烏黑的眼,澄澈靈動,一如當年初見。
看模樣與十九歲那年所差不多,卻比十九歲那年更讓他心動。栗蕭里根本移不開眼,要不是方知有適時咳了一聲,有醫(yī)生進來,他都忍不住要吻上去。
栗蕭里咽了咽嗓子,“先松手,讓醫(yī)生看看?!?/p>
星回受驚似地收回手,“哦?!?/p>
栗蕭里扶了她手肘一下,“慢點兒?!比缓笤谒淖⒁曄罗D過了身。
醫(yī)生很快檢查完,順便給星回換了藥,叮囑她說刀口看著不大,但那是幾個洞,不能掉以輕心,下地活動時一定要慢走,以免拉扯刀口影響恢復。
星回乖乖應下。
等醫(yī)生走了,方知有打了吳歧路手臂一下,“還能干點兒啥?讓她在你眼皮子底下差點摔了!”
吳歧路一縮肩,小聲辯解,“我都扶住她了?!?/p>
方知有又打了他一下,“你就應該直接扶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