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玉蟬衣欲言又止的模樣,她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
“這很正常?!蔽紫m道,“我看到好多來我們這的劍修在和你比完劍后,也在不盡宗外面偷偷掉眼淚?!?/p>
巫溪蘭心道:小師妹如此驚才絕艷,她那個整整花了兩百年拔劍都拔不出來的小師弟,看到自家小師妹天賦如此之高,劍術(shù)突飛猛進,自形慚愧,傷心落淚,也是可以理解的。
巫溪蘭笑吟吟,玩笑道:“真是沒想到,我們小師妹竟然有讓這么多人為她掉眼淚的本事。”
玉蟬衣:“不……”
算了。
說起來很難解釋。
玉蟬衣放棄了從巫溪蘭這里問出點東西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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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冬,與天氣一起變得寒涼的,是玉蟬衣的劍意。
若說前半年,她一直在因為微生溟說她那句“照本宣科,缺乏經(jīng)驗”的評語苦苦鉆研如何叫自己的招式變化莫測,無法被人摸透她下一步的路數(shù),因此常常給太微宗弟子多放幾招,好叫他們敗得不至于那么快,好陪她多練上一練,到后半年,卻不再給太微宗弟子留任何情面。
那些平素日里愛偷懶的、修習(xí)沒那么勤快的,在玉蟬衣的劍下,連一招都撐不下來了。
他們不能、也不敢再來和玉蟬衣練劍。
和玉蟬衣練劍時,那股寒意凜凜、可破萬物的殺意幾乎撲面,遠比承劍門這地界格外寒冷的冬日朔風(fēng)更加刺骨,這不是他們這些仙齡低、修為低的修士能夠承受得住的。
到后面,哪怕只是遠遠感受到玉蟬衣的劍氣,他們都會一陣寒顫。
李旭偶爾會站到不盡宗的墻頭觀戰(zhàn),有時他會忘記自己站到這里的目的是要多去留心注意微生溟的動向,看玉蟬衣與別人練劍會在不自覺間入了迷。
他早就從自己安排在藥田的那兩個弟子口中聽聞了那一夜玉蟬衣與微生溟的對話內(nèi)容,自然也聽到了玉蟬衣問的那句“只憑天賦,不夠是嗎”。之后這一整年,窺視微生溟之余,這問題也常常盤桓在他心頭。
但看著修為日漸長進的玉蟬衣,李旭逐漸意識到一件事。
他并沒有資格去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他視野之所見,恐怕只有玉蟬衣,才配去給出這個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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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斗轉(zhuǎn)又一年。
院里的藤蘭樹枯黃了兩遭,玉蟬衣的靈脈在又一歲立冬那天,沖破了第二十四寸。
這一日,正在李旭在自己那布滿奇花異草的居所中練劍時,聽見段小豐回來的腳步聲。
他收了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頭,只見段小豐神情平靜中帶著一點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