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宗會試這段時間,玉蟬衣常常操縱著影子,去陸子午的院落周圍轉(zhuǎn)一轉(zhuǎn)。
不管是白日,還是夜晚,陸聞樞都沒有去找過陸子午。而陸子午院落外面的青苔一直綠著,仍然是無人打理的樣子。這些,可不是出來幫掌門頂罪的“功臣”該有的待遇。
玉蟬衣猜測,陸子午與陸聞樞的母子關(guān)系,可能已經(jīng)糟糕到了極點(diǎn)。
在她曾經(jīng)如同一只無巢的雛鳥一般棲落在承劍門時,在她忘記了自己父母的那段時間,她渴望得到陸子午的庇佑與關(guān)照,她將陸子午視為精神上的指引,渴望得到她的垂青。但她如今已經(jīng)在外面的風(fēng)吹雨打中將自己的羽翼長了出來,她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庇佑,也不再渴望任何人的賜愛與垂青。
和陸子午合作的誘惑很大,但代價也一定很高。她最在意的不是親情,而是權(quán)利,面對這樣一個人,要玉蟬衣如何相信,兩人結(jié)盟之后的契約就可以約束她的行為?
玉蟬衣目光冷然看向陸子午,“我要如何保證你不會突然在我背后捅我一刀?”
陸子午臉色難看,嚴(yán)肅而又果斷地說道:“我絕對不會這樣對你。”
玉蟬衣卻輕笑起來,她問:“我想問一件事,在我死之前,您是否知道,陸聞樞帶我回承劍門,是想讓我成為‘熒惑’的祭品?”
陸子午蹙了蹙眉,沉默了下來。
哪怕心里已經(jīng)料到,見她這種反應(yīng),玉蟬衣仍然覺得像有一把刀在往她的心臟深處鉆,讓她痛徹心扉,她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哪怕我與你很像,你很喜歡我,可只要我無法成為一個修士,我就沒有價值,更沒有資格成為你的女兒。那么,去做一個能讓’熒惑’出世的祭品,就是我最大的價值。是不是?”
陸子午打斷了她的話:“可這樣的事情之后不會再發(fā)生了!”
“防備與恐懼已經(jīng)在我心里種下了?!庇裣s衣道,“不是所有的罪過都有被贖清的機(jī)會。哪怕別人愿意給傷害過他們的人贖罪的機(jī)會,但我——我不愿給!”
玉蟬衣說得擲地有聲,眼底寫滿執(zhí)拗。哪怕陸子午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她也不會改變自己的想法分毫。
陸子午看著玉蟬衣這樣的神情,心底一寒。
她認(rèn)得這種眼神,在她被趕出承劍門在外流浪,拼了命想回到炎洲,想回到承劍門的那段漫長光陰里,在面對其他修士時,她也是這般的眼神。那時候的陸子午想,她這輩子,再也不會向任何人輕易交付信任,也不會為巧舌如簧之輩輕易說動。
那些日子,她一日比一日的執(zhí)拗、固執(zhí),宛如頑石。她從來沒有在
不放
再怎么看,也不放
長風(fēng)灌滿了陸聞樞的衣袍,他到此刻才驚覺自己的衣衫上沾了血,他抬手用靈力將白衣上的污濁拂去,對周圍那幾個關(guān)心他的弟子說道:“我沒事?!?/p>
“都散了吧?!标懧剺新暰€疲憊地說道。
他黯然垂眸,先離開了此地。
“掌門是怎么了?”有弟子問。
踉踉蹌蹌,像失了魂一樣。
另一位弟子憤憤道:“都怪前掌門,弄出來一個樞機(jī)閣,讓掌門操心成這樣?!?/p>
他們紛紛收起了劍,也離開了此地。
只有梧桐樹底,棲息在葉下的一片黑影,于任何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時刻,迅速鉆進(jìn)陸聞樞的影子里面,悄然尾隨著他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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