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意外,你就這么騙過了他……”
玉蟬衣不止對薛錚遠變得會說謊這件事感到意外,最是意外的,是陸聞樞對于此事的反應(yīng)。
陸聞樞居然真的信得過薛錚遠,雖說這信任看起來岌岌可危,但終究是被薛錚遠牽著轉(zhuǎn)移了視線不是嗎?
但玉蟬衣仔細一想,興許不是信任,而是傲慢。說不定在陸聞樞眼里,只有他騙別人的份兒,心思淺的薛錚遠根本騙不過他。
方才她放出去的影子并沒能如她所愿,在陸聞樞臉上看到半點類似于慌亂、或者焦頭爛額的神情,他那淡然的神色,看不出半分驚慌失措。身上仍帶著淡淡的疏離感,仿佛這世上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
憑什么他能聽到薛懷靈的哥哥再度提起薛懷靈之死后,還那么輕描淡寫,仿佛他與此事無關(guān)?玉蟬衣心頭憤然,她對薛錚遠說道:“知道樞機閣里都有什么嗎?龍肝鳳膽麒麟心——聚窟洲的那幾只神獸丟失的內(nèi)臟。還有滿墻的機關(guān)術(shù)著作,著作人的名字都是’陸嬋璣’,以及,一具傀儡?!?/p>
“按‘陸嬋璣’的樣貌所制作的傀儡。沈笙笙和我一起看到了這些,她先被我支回玉陵渡了,而玉陵渡那邊,我擔(dān)心由他們來向陸聞樞發(fā)難,會遭到其中一些人的阻撓,所以我將從樞機閣里帶出來的東西都放在了我這兒?!庇裣s衣說,“龍肝鳳膽麒麟心,我還給了星羅宮宮主,星羅宮宮主那邊愿意對我全力配合。而那具傀儡和幾本機關(guān)術(shù)的著作,被留在了我這兒。之后,要怎么把樞機閣捅到人前,讓陸聞樞的惡行為人所知,我想聽聽你的意見?!?/p>
薛錚遠聽著,面上釋然地笑了笑,只是難免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感傷。
玉蟬衣終于愿意和他商量這些了。
在不盡宗里時,他也一直關(guān)注著樞機閣,關(guān)注著玉蟬衣和沈笙笙,期待她們能帶回來什么有用的消息。
可沈笙笙很少回不盡宗,而玉蟬衣來去匆匆,對他客氣而又冷淡,從不和他說太多的話。
直到三日前玉蟬衣匆匆向他傳音,他才知道原來這兩個姑娘直接闖進樞機閣里面去了,除此之外又是一概不知。
他人雖然是身處于不盡宗,但又好像被一道看不見的禁制隔離在外,每天他都很殷勤地在其他人身邊打轉(zhuǎn),卻始終無法融入。
但此刻,玉蟬衣終于將所有他想知道,卻礙于身份不敢輕易過界打探的一切都告訴了他。
他終于被承認了。
薛錚遠如釋重負。
他欣慰萬分而又驕傲無比地“嗯”了一聲,而后說:“你安排得很好?!?/p>
此話也不假。
在薛錚遠眼里,玉蟬衣的種種安排完全可以稱得上縝密可行。比起他這種被刻意培養(yǎng)的宗門繼承人,她好像天生就懂得制衡之道。
“至于要怎么公之于眾,我要多考慮幾天?!毖﹀P遠說,“距離五宗會試還有七日,這七日里陸聞樞瑣事纏身,我們還有時間?!?/p>
“那你呢?這三日來,你都做了什么。”玉蟬衣問。
“看著陸聞樞,也被他看著?!毖﹀P遠道,“我告訴他,我看到了靈兒死之前的場景,卻沒看到兇手。我把話說得模棱兩可,他一定關(guān)心我在做什么,關(guān)心我是否又知道了什么,甚至可能在懷疑我。他不放心我,正好,我也不放心他。螳螂捕蟬,黃雀在后,我與他皆是螳螂,也皆是黃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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