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笙笙與江言瑯走后次日,消息靈通的李旭立即“采藥完畢,從山里出來”,到不盡宗拜訪來了。
“那個聚窟州的小孩子走了?”四處打量一眼,李旭問。
“早走了?!彼们刹磺稍谏蝮象虾徒袁橂x開的這天回到炎州,帶回來不少仙草,巫溪蘭見到其中有不少是炎洲沒有的草藥,心情松快了不少,朝李旭解釋道,“前兩個月,他父母來了趟不盡宗,和我們約定好,等殷小樂十八,還是想拜入不盡宗的話,就帶過來讓師父他瞧瞧資質,再議拜師之事。”
“你怎么知道殷小樂的?”解釋完之后,巫溪蘭才想起李旭這幾日一直不在,不該知道殷小樂才對。
李旭道:“聽我朋友說的。”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巫溪蘭說著,看了旁邊那道狗狗祟祟的身影一眼。
玉蟬衣不知何時出現(xiàn),勤快地幫忙整理著仙草,一臉“將功補過”的意思。
見巫溪蘭瞥她這一眼仍然有些惱意,想著眼不見心不煩,玉蟬衣又默默將草藥放下,索性到了藥田那邊牽著傀儡給藥田澆起了水,但還是時不時注意著她們這邊。
見巫溪蘭一直在看玉蟬衣,李旭問:“她怎么了?”
巫溪蘭道:“練劍練瘋了,不管她,繼續(xù)聊我們的?!?/p>
李旭道:“你脾氣好,她能惹你生氣恐怕不止是練劍練瘋了吧?”
巫溪蘭不欲多言:“李道友,太微宗有一位和你同名同姓的首徒,也是劍修,也叫李旭,你們要不要見一面?”
李旭那張仿佛山崩于面前仍舊會不為所動的娃娃臉上,終于冒下冷汗。
“我不過一介小散修,怎配與太微宗首徒相識?”李旭說完,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思,從巫溪蘭身旁離開,也來到藥田這邊,和玉蟬衣一道給靈草澆起了水。
玉蟬衣挑挑眉道:“你也應付不了我?guī)熃懔耍俊?/p>
李旭悶聲不答,瞥見巫溪蘭回了藥廬,他才敢小聲埋怨一句:“這沈笙笙經常在這里也就算了,江言瑯不是風息谷首徒嗎?風息谷首徒怎能如此清閑?”
玉蟬衣道:“紙是包不住火的,從論劍大會上認識你的人不在少數(shù),我看你這太微宗首徒的身份是藏不了多久了?!?/p>
李旭卻看了微生溟一眼,垂下眼去,搖了搖頭。
能藏多久藏多久。
他暴露身份事小,可要讓別人知道不盡宗的二弟子是微生溟,事情就不好收場了。
對李旭來說,微生溟的狀態(tài)有些異樣。
他監(jiān)視微生溟足有兩百年,這兩百年間,微生溟清醒的時間從沒有這么長過。
自玉蟬衣拜入不盡宗,多了個天賦卓絕的劍修小師妹,微生溟除了拔不出劍以外,再也看不出半點有心魔的跡象。
但從他露出的脖頸上能夠看出來,修羅印記仍在生長。
他心魔未去,卻比之前清醒的時間更長。
這成了李旭心頭一樁懸案。
“冒昧問玉道友一句?!崩钚駥τ裣s衣說道,“你在私下與你師兄相處時,可曾覺得,他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玉蟬衣心道,她就沒幾次覺得微生溟這個人對勁過。
但何必與不盡宗外的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