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錚遠神色陰晦,幾乎不正眼看向來人,卻又得勉強維持面上的客氣:“不知玉陵渡副掌渡遠道而來,是為何事?”
對方笑意滿面:“遠道而來,看個熱鬧?!?/p>
遠遠看著這兩人不對付的模樣,人群中,有知道內(nèi)情的向自己的同伴解釋:“玉陵渡地處鳳麟州,風息谷地處風州,兩地接壤,平日里爭修煉福地、搶天材地寶的沖突本就不少。再加上風息谷只憑一樁姻親就受了承劍門的庇佑,就將玉陵渡擠成了五大宗門中最不為人注意的第五宗。今日聽說風息谷在論劍大會第一日就要折上一個首徒,玉陵自然會馬不停蹄地來看笑話?!?/p>
玉陵渡副掌渡已經(jīng)踱步到薛錚遠眼前:“早聽說你們這位首徒容貌過人,心想著你們風息谷挑選首徒的標準應(yīng)該不止是看臉,這回一看,卻是我猜錯了?!?/p>
他假情假意地嘆氣道:“被一個三十寸靈脈,門派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修士打敗,還輸?shù)眠@樣快,這所謂風息谷首徒,不會是……空有皮囊吧哈哈哈哈!”
“首徒要是令妹親自教出來的,恐怕沒這么不堪一擊。少谷主將您這首徒帶回去,可要更加用心地教導教導,下回論劍大會,可別這么丟人了。”
他貓哭耗子假慈悲的話一出口,不遠處也有人忍不住問:“你們說,到底是這三十寸靈脈的小修士太過厲害,還是江言瑯徒有虛名?”
“看來這風息谷,還真是沾了承劍門的光,只是表面上風光,內(nèi)里沒什么本事,實際上還是玉陵渡更厲害?!?/p>
“那玉陵渡副掌渡說的有幾分道理,這風息谷要是交到薛懷靈手上,也不會是今日這模樣。上來就敗了個首徒,看來,今年這論劍大會,是沒風息谷什么事咯。”
“我聽說,這風息谷少谷主本來做不成繼承人的,他那妹妹更有天賦,從小被谷主當成了繼承人來培養(yǎng),一開始,根本沒他這個哥哥什么事?!?/p>
“別說了。他自小被妹妹壓著,抑郁不得志,人都陰鷙了。把人得罪了,可有你好受的?!?/p>
薛錚遠目光越來越陰沉,隱而不發(fā),憤而離席。
-
江言瑯垂頭喪氣地走下臺來,見到薛錚遠急匆匆離開的背影,忽然陷入一陣更加惶然無措的恐慌當中。
他不是沒有敗過,但今日這一敗,卻讓他慌到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這時,背后突然有一雙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江言瑯回過頭去,見是一披散長發(fā)、難掩病容的黑衣男子目光柔和地看著他。
“干嘛哭喪著一張臉?”
“小道友,聽說你本要去與朋友探尋秘境,之前只有十五日供你尋寶,這一場比試過后,你再無可能站到論劍臺上,這前往秘境尋寶的日子立馬變成了三十日可用,應(yīng)當高興才是?!?/p>
男人淺淺笑著,聲音打趣:“否極泰來,祝你在蓬萊這塊寶地能有好收獲?!?/p>
“……”江言瑯高興到想要哭出來了。
“師兄?!币娮约旱膸熜植恢c江言瑯說著些什么,玉蟬衣追了過來。
微生溟應(yīng)了她一聲,也快步走到她身邊去。
玉蟬衣最后看了江言瑯一眼,抓著微生溟的胳膊,避著人群看向她的目光,一路疾走。等走遠了,她才問他:“江言瑯的臉色怎么這么難看?你都同他說了些什么?”
剛剛最后那一眼看到的江言瑯,臉色比在論劍臺上敗下來那一刻還要難看。
微生溟抬手,悄然無聲地用靈力將她臉上那道滲著血的傷口抹去,語氣平常地說道:“我只是去安慰祝福了他一番?!?/p>
“安慰……祝福?”玉蟬衣眉頭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