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了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回頭,只見段小豐神情平靜中帶著一點黯然。
段小豐道:“師兄,我輸了。”
“三招之內(nèi),十比十輸?!?/p>
“我在她那,最多只能撐過兩招了?!倍涡∝S垂著眼說,“如今我們這兒已經(jīng)沒有人能夠在玉蟬衣手底撐過三招,我覺得,她已經(jīng)不想同我們練劍了。”
段小豐抬眼看向李旭:“若是還想用陪她練劍的法子接近不盡宗,恐怕只能是師兄您去?!?/p>
李旭的神情卻和他一樣平靜,他說:“早晚會有這一天的。”
同段小豐對敗給玉蟬衣早有預料一般,他也對今日早有預料。對于這一天的到來,李旭并不感到意外。
只是確實來得比他想的要快。
去往不盡宗之前,李旭用連金泥拭劍,又用玉甘泉水洗劍,好好養(yǎng)護了一番他的劍。
次日,一早,他來到不盡宗。
玉蟬衣正坐在院子里的石桌旁等他。藤蘭樹到了冬天,樹葉子都掉光了。她披著一身霞光,身上結著露水,仰著頸看向群山微微出神,像被露水滌shi的一片潔白花葉。李旭掃了她一眼,便知道昨夜玉蟬衣恐怕又是整夜都在練劍。
她應當已經(jīng)知道是他來了,不然早該對院里進人有所反應,李旭開口說道:“昨日,段小豐告訴我,他輸了?!?/p>
“到如今,太微宗的弟子,除了我之外,恐怕無人能與你過上幾招。”
“因此,我來了?!崩钚癖裣s衣行禮,而后,亮出了劍。
“玉道友,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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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人聲鼎沸,熱鬧程度非往日能及。
其間熙熙攘攘,來來往往的大多是劍修,巫溪蘭擠在其中,好不容易才擠進她想進的那家藥店。
“真是捅了劍修窩子了?!蔽紫m拂了拂身上的塵土,在心里嘟囔道:“每過一百年,快要到論劍大會,那些沒宗沒派的散修劍修就愛跑到承劍門底下來買劍買藥,真以為這里的藥和劍都是好的?哼?!?/p>
連承劍門的外門弟子都賣假劍,這山腳下的這些店可更沒保障。
巫溪蘭目光往周圍掃了掃,看著那些來往劍修,一時有些暗恨自己不能分辨這里這些劍修哪個厲害。
不然說不定能抓回去一個厲害的,陪她小師妹練練,也好助她小師妹早點將那李旭給打敗了。
這一整年巫溪蘭總時不時瞧見李旭在墻頭站著看玉蟬衣和別人練劍,因著之前見過玉蟬衣在李旭那敗得格外慘烈的那一次,每每看到李旭在墻頭看玉蟬衣練劍,巫溪蘭的心頭便有些不快意,她總覺得李旭是不懷好意,在琢磨著怎么讓她的小師妹再敗上一次。
巫溪蘭已經(jīng)知道了,別看李旭長了一張不顯山不露水、溫善可欺的娃娃臉,能打敗她小師妹,劍術水平好像沒她想得那么爛。
畢竟自上次敗給李旭之后,敗在玉蟬衣手底的人恐怕已過百個,其中不乏四五十寸靈脈、靈力高過她的修士。哪怕李旭七十二寸靈脈盡通,若是沒有點真本事,也不可能在她小師妹手底占到那么多的便宜,這點簡單的邏輯,她巫溪蘭還能分析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