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嗎?”陸聞樞摸了摸陸嬋璣的腦袋,由衷謝道:“謝謝你,阿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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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萊論劍百年一開,巨海十洲內(nèi),從未參加過論劍大會的年輕一輩的修士可自發(fā)前往蓬萊論道。
蓬萊島地處巨海十洲的中心,距離每一個洲都十分遙遠,從炎洲御劍而行,也要十天左右。在論劍大會開始前半個月,陸聞樞就帶著承劍門的弟子提前出發(fā)了。
論劍大會長達一個月之久,屆時,巨海十洲所有劍修都會在論劍臺上較量。
臨行之前,遠在風(fēng)息谷的承劍門掌門特意通過傳音石,向陸聞樞傳信,向他囑咐,要在論劍大會前期收斂鋒芒。
這論劍大會既是比武切磋,更是初露頭角的年輕劍修們爭奪盛名的地方。
但既然微生溟的殺招已破,想要名氣,只消將這個消息放出去。論劍大會上除非遇上有本事使出微生溟殺招的人,不然不必使出應(yīng)對的招數(shù)。
更不應(yīng)該一上來就放出自己破了微生溟殺招的消息,不然從一開始,全場的注意力就將全部聚集在承劍門弟子的身上,陸聞樞是出盡風(fēng)頭,可承劍門內(nèi)的其他弟子心態(tài)受他人目光影響,難能發(fā)揮出色。
傳音石中,掌門的聲音清晰傳來:“承劍門的榮耀既系于你,又不止系于你一人,一人的風(fēng)頭換整個承劍門出師不利,得不償失。作為承劍門少主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你當(dāng)有所判斷?!?/p>
陸聞樞垂眸應(yīng)是,并不辯解自己心中早就是這般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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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蓬萊的承劍門弟子眾多,陸祁也在其中。
自兩個月前于司律堂領(lǐng)了二十鞭鞭罰,花了整整三日替自己療傷復(fù)原之后,陸祁便一直恐懼論劍大會的到來。
他以前自詡天資過人,可輕松使出“碎星”的陸嬋璣讓他知道,他甚至比不過一個凡人。
又聽聞宗門內(nèi)盛傳陸聞樞已經(jīng)破了劍道第一微生溟的殺招,陸祁更是心中一片戚戚然。
山外有人,天外有天,這世上不知道還多少沒有嶄露頭角的能人,陸祁覺得,以他的實力,可能沒兩天就要敗下陣來。
待到蓬萊,他心驚膽戰(zhàn)上臺,戰(zhàn)戰(zhàn)兢兢迎戰(zhàn),帶著先行認(rèn)菜覺得自己隨時會敗的心態(tài),竟一路過關(guān)斬將,殺到第十八天,才終于敗下陣來。
不知道為什么,當(dāng)自己敗在第十八天,陸祁有種這世界當(dāng)真荒謬至極的恍惚——論劍大會總共三十日,勝者留下,敗者離開。能撐過一半天數(shù)的,都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
如果他已經(jīng)是劍修當(dāng)中的佼佼者,那他為何會一招便敗在陸嬋璣的手上?
陸祁本想留到最后,看陸聞樞是否能拔得頭籌,可這一刻,巨大的迷?;\罩在他心頭,曾經(jīng)一直折磨著他的那道身影又開始在眼前不斷出現(xiàn),雪地里少女襲來的身影、叮鈴鈴鈴鐺的碎響,都讓他無法在蓬萊繼續(xù)留下去。
陸祁甚至沒和陸聞樞打聲招呼,徑自從蓬萊離開。他御劍而行,一路風(fēng)馳電掣,七天就從蓬萊回到了炎洲承劍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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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上,陸嬋璣正在躺在躺椅里,懶洋洋地曬太陽。
她吃了一肚子的松子糖、米花糕,劍術(shù)無從鉆研,就擺弄自己的傀儡,擺弄累了便躺下,臉上蓋著一本書擋住陽光,正是愜意。
正假寐,院里忽然響起了一道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陸嬋璣,我要與你再比一場!”
陸嬋璣睜開迷蒙的睡眼,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眼前這個因為趕路而分外狼狽的人是陸祁。
他氣喘吁吁,一句話說得上氣不接下氣,修仙之人很少像他這樣狼狽,陸嬋璣倍感稀奇地坐起來打量他頭頂?shù)暮梗骸霸趺词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