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一邊側(cè)身躲過這些人發(fā)狂的襲擊,一邊仔細(xì)觀察起來,按下方寧,“且慢,他們不是僵尸!這些人不會(huì)武功啊。動(dòng)作很普通。應(yīng)是中毒,外加中樞經(jīng)脈被控,才會(huì)行尸走肉般定向移動(dòng)。”
此言一出,沈昱的話仿佛印證,那群人陸續(xù)停下攻擊,轉(zhuǎn)向西北行進(jìn),潰爛的腳掌在雪地拖出血痕,但行動(dòng)極快。
“跟上再說。這些人正往深山走去?!狈綄幨疽馍蜿盼搽S這群“活尸”入山。
不知過了多久,山里的霧氣以肉眼可見之速濃了起來。
而原本緊跟身后的“活尸”,隨著霧氣濃到伸手不見時(shí),也沒了蹤影,連腳步聲,掠耳的風(fēng)聲,也被剎那間掠奪而去。
方寧按住沈昱肩頭,目光凝在巖縫間蒸騰的赤色地氣上,只見那地煞之氣竟凝成七十二道血色符印,正沿著山脊游走。
她瞳孔一縮,咬牙切齒道:“乾坤倒轉(zhuǎn),八門移位。前方三百步本該是景門,如今杜門當(dāng)?shù)?,是有人用七十二地煞陣改了山勢!一定是狗賊干的!”
“那怎么辦?你有解法吧。”沈昱不太驚慌,他對(duì)師妹有信心。
方寧淡淡嗯了一聲,指尖摩挲著隱星鏢,瞇眼望去,月光下幾顆老槐樹的影子正在漸漸偏移。
“小心?!?/p>
忽然,兩人左右兩側(cè)傳來極速的氣流呼嘯。
聲音脫口時(shí),方寧手里的隱星鏢已飛射而出,剎那迸出七道星鏈,將向他們撲至面門的腐爪鎖在半空。
她用力一拉,竟然牽出好幾個(gè)山下見到的活尸手臂,這才看清,那些“活尸”非但沒有走遠(yuǎn),還隱在那些槐樹之下,蓄勢待發(fā)。
這時(shí),頭頂?shù)睦自迫缒A覆,轟鳴似千重浪層層疊疊壓境,銀蛇裂空之際,滾滾驚雷已化作吞天巨潮,裹挾著天威的怒濤轟然碾過蒼穹。
“我干什么了,就遭天譴了?”方寧耳中因雷聲轟鳴,心也煩躁不安起來,語氣殺氣騰騰,“該死的是他們!老天你瞎了眼!”
“屏息!氣聚天應(yīng)與晴明二穴?!鄙蜿趴闯龇綄幈换钍瑨伋龅恼T餌帶入了陣眼,立刻提醒。
方寧也察覺不對(duì),閉目照做,隱約聽見聲聲低鳴從東南巽位傳來,再睜眼時(shí),已是耳清目明。
沈昱接道:“這是致幻聲律,借古震裂隙造共鳴腔?!?/p>
“那這雷聲又是什么?”方寧不解。
語罷,她似乎意識(shí)到什么,旋即振腕甩出三枚隱星鏢,精鋼與幾處青石相擊迸出火星。
鏢尾暗藏的磷粉遇風(fēng)自燃,在濃霧中燒灼出三道蛇形火徑。
月光順著火徑穿透霧障,二十步外七具
“活尸”正將紫晶填入巖縫,每塊晶石都嵌著水銀澆筑的八卦紋。
“辰州雷公墨”,沈昱擰眉,倏忽想起,“遇地火則生雷云之氣。他們在仿效張衡候風(fēng)地動(dòng)儀造雷引!”
頃刻之間,方寧的第四枚隱星鏢已楔入山巖,鏢身擦過巖中鐵砂聲聲激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