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昱對村民口中那瘋病十分好奇,探問:“你們村子里究竟得了什么毛???”
李昶面色難看,搖頭道:“我也不知。新來的大夫說,可能是中了毒,但具體毒素他也沒研究出來?!?/p>
“還能有師叔解不了的毒?”沈昱有些意外,追問:“你說的大夫人在何處?”
李昶眨了眨眼,了然道:“那大夫就在我們村子,你要去一趟嗎?”
沈昱果決地點頭,看向方寧,“自然?!狈綄幈揪蛯σ蚬麍髴?yīng)一說沒忌諱,何況此番前來正是為救人,也跟著點點頭。
忽而,一聲突兀的咕嘟聲,從李昶的胃腔發(fā)出。她見李昶窘迫的捂著肚子,略帶心疼,從口袋里掏出一兩銀子,并將自己的帷帽放在李昶頭上,見紗布蓋住大半身子,瞧不出是誰家的小孩,才滿意道:“店家抓藥還需要時間,我們在此地等著。你拿這錢去吃些東西,買件衣服。等要抓好了,我們再來尋你,一同前往負(fù)荊村。”
李昶本帶著猶豫,但思索之下,還是決定相信方寧,拿著錢消失在巷口。
沈昱的目光落在李昶消失的巷口,聲色微涼,“還真是有緣分,河渠救他,街口遇他,尋師叔也因他有了去向。”
為公
藥店大夫?qū)⑴浜玫乃幇f給方寧時,月已西懸,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四散,整條街都寂靜了下來。
“娘子,我提醒你一句,負(fù)荊村可不是個適合活人去的地方?!贝蠓蛟诜綄幰讶蛔哌h(yuǎn)時,揚聲叫住,猶豫間還是憂色重復(fù)。
方寧鄭重點頭,這趟渾水若不是邵夫子在,誰又想淌呢?她揮手告別大夫,提步去尋李昶,“怪了,算著時辰也該買完吃食與衣服回來了,這小子人呢?”
方寧四下環(huán)顧,兩旁的街道悉數(shù)打烊,一陣蕭條,也不知李昶究竟混到何處去了。
“讓開。官府辦案,莫要擋路。”十字巷口忽而出現(xiàn)七八穿著衙門官服的大漢,撥開人群,朝著西面走去。
原本已經(jīng)要收攤的小販也跟著看熱鬧去,打聽道:“發(fā)生了什么?許久沒出動這么多官爺了?!?/p>
“我剛從西面回來。死人了。一個穿著帷帽新衫的小男孩殺了徐家飯館的老板,被人發(fā)現(xiàn),報了官,現(xiàn)下已經(jīng)被扣押住了?!笔荏@的大媽拍著自己的xiong脯自我安慰,“幸好抓住了。不然真是禍害人呢?!?/p>
方寧本無意在摻和其中,但聽到“帷帽新衫”時,與沈昱眼神交接,已然確定,那人應(yīng)該是李昶不假。
“哎,又起事端?!狈綄幰宦暤蛧@,尾調(diào)未落,就提步往西邊趕去。等方寧二人到了徐家飯館門前,已圍滿了來看熱鬧的百姓。而李昶的帷帽也被衙差揭開,露出一副倉皇失措的少年模樣。
衙差二話不說,直接用押解犯人的行枷將李昶囚住,一左一右推著李昶往衙門走去。
身后還跟著勢要李昶給個說法的徐老娘,她掩面流涕,聲音嘶吼高揚,激得自己肺都承受不住,嗆咳了起來,“李昶,我老漢對你不薄??!你恩將仇報??蓱z我孤兒寡母啊?!?/p>
方寧本欲跟上衙役,先一步了解情況,卻被沈昱按住?!跋嚷犅牥傩赵趺凑f?!鄙蜿诺拿嫔届o疏冷,似對李昶帶著些警戒。
方寧細(xì)想之下,確實不能全然信任只有一面之緣的李昶,主動探問一旁的大娘,“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大娘看清李昶面容后,一甩手,堅決道:“就是他,殺了徐老爹。我親耳聽到他與徐老爹在店里發(fā)生沖突,推搡間,將徐老爹推倒,頭磕在桌角。誒喲那個血就順著額頭流下來,他倒也不管,直接跑走了?!?/p>
就此,流言紛紛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