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痛斥小少爺如何辜負你的苦心,小少爺就說什么把他往死里打,其他,我可就沒聽見了。」
我能下得床時去廚房燉了一盅雪耳燕窩湯,讓夏姑姑幫著端到碎玉園去。
霍霆的聲音自書房里傳來:「人在外頭?她病著到這兒來作甚?」
門從里頭被拉開,霍霆眉頭微蹙:「有事找我,讓人過來說一聲就好了?!?/p>
「大人,我是想問有沒有阿遲的消息?」
我跟著霍霆走進屋子里,他抬手朝墊著軟墊的木椅一指,我坐下后目光落在案頭上。
他似有領(lǐng)會,端起白玉盅打開來喝了一口,舔唇道:「夏姑姑說你做的?」
我點頭:「大人,阿遲現(xiàn)在何處?是回了瑯軒學(xué)舍還是?」
盅輕輕合上,發(fā)出「?!沟囊宦??!杆麤]回學(xué)舍,聽說在徐家待著。約莫是我下手重了些,那小子氣性倒挺大?!?/p>
頓了頓他又抬起頭來,似在問我,似在問天:「他連你也不關(guān)心了?」
我極輕地嘆了一口氣,倒是知道霍玹沒事就好。
「阿遲大抵是有了自己的想法,他一直在大人和我的管束下長大,總有不耐的一日吧。」
霍霆沉著臉苦笑了一下:「養(yǎng)個孩子竟這么多麻煩。」
這一點上我倆頗有共鳴,我也跟著垂頭嘆氣。
「你的傷可有好些?」
我點頭:「托大人的福,已經(jīng)無礙?!?/p>
「你怎么不問我查沒查出是誰要殺你和霍玹?」
「不敢問,那一箭壓根是沖我來的,險些誤傷了霍玹,我想起來都后怕。有人要殺我,自然是我結(jié)仇在先,我心里有數(shù)?!?/p>
「木蘭,現(xiàn)在你可以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彭耀祖是殺害霍辛的兇手?」
「我在茂縣霍家曾見過有人來找過霍辛少爺,那一日我與阿遲本在院中玩耍,那個人來了后大夫人就慌不擇地把我們都喊進了屋。那之后不久,霍辛少爺就落水了。」
我在霍霆這里安頓下來后的一日,院中飛來一只信鴿,我把卷好的信打開,那信上寫著:【sharen者,彭氏?!?/p>
「所以是那個遞信給你的人告訴你彭耀祖常年所服藥的藥方?」
我點頭,內(nèi)心亦是五味雜陳,如此想來我以為報了仇,也不過做了他人棋局上的一顆棋子。
「大人,你可想到了什么?」
霍霆目色冷峻:「的確有一人,若彭耀祖死了,最快意的應(yīng)是他?!?/p>
「彭耀宗?」我脫口而出,隨即知道自己露餡了,忙低下頭去心虛得緊。
京城有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專門為有需要的人提供線報,最初到京時我需要知道時局上的一些人物,來為自己和霍玹謀長遠。
我平時所攢的銀錢有一部分花在了那里,了解得多了,也能淺淺推測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