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明妝聲音微微顫抖,“還有,老錦王為何健康時便妻妾成群、卻無子嗣?為何后來身體急轉而下?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先皇自己怕無法成功更換太子,擔心以后武王也爭不過皇上,便提前在錦王府安排人手。
這些人聽命于武王,只要武王一聲令下,他們就會開始行動?所以,不是皇上是否有實力,而是這些潛伏的人埋得太久、太深,資深到令人不敢懷疑的程度?”
裴今宴緩緩點頭,“不無道理?!?/p>
這時,一直沒怎么發(fā)表言論的裴今酌道,“我想糾正一點?!?/p>
“什么?”蘇明妝問。
“你剛剛說,不是皇上實力多少的問題。我想說,恐怕正是皇上實力的問題——我入仕時間雖不長,但就這么短短幾日,便清楚地發(fā)現,投靠皇上的人,實際上也分兩部分。
一小部分,便如我們國公府,投靠的是皇位。換句話說,無論誰坐在皇位上,我們都會效忠。但更多人,則是投靠外戚姚家。畢竟連皇上,都是靠姚家,才榮登寶位。”
順著他的思路,蘇明妝問道,“你是說,有時并非皇上不想去查,而是人手不夠,無人可用?難道皇上讓你入仕,也是因為這個?”
裴今酌眼前一亮,沒想到她這么快,便把整件事聯系到了一起。
換一些人,要么不敢去聯想,要么短時間未必能反應過來,她反應如此快速,可見心思之敏捷。
裴今酌緩緩點了下頭,“皇上還未言明,但我有預感,會是這樣?!?/p>
蘇明妝心里想——她能馬上聯想到,是因為她知曉未來皇上逐漸占據上風,裴今酌也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邪相。
相當于,她是提前知曉謎底,反推問題。
突然,蘇明妝腦海中,好像有什么東西要炸開,“如果說,到處埋隱患是先皇的手段,那武王埋在我們蘇家的隱患……會不會也是先皇動的手腳?”
裴今宴被提醒,“不無可能?!?/p>
裴今酌只覺得頭皮發(fā)麻,急忙問道,“堂兄,你覺得先皇會不會對我們國公府也用了手段?”
裴今宴想了想,“應該不能,我們國公府人少,而且所用下人要么是裴家舊部,要么是舊部的后人,幾乎不用外人。即便有人被收買,但這些舊部都是從戰(zhàn)場上出來的人,極其敏銳,我們這里怕是難容細作。”
聽裴今宴這么說,蘇明妝竟失笑,“看來,人少有人少的好處,不容易被渾水摸魚?!?/p>
某兩位因為家族人丁凋零,時刻面臨絕戶的男子,“……”
因為蘇明妝的一句玩笑,廳堂內壓抑黑暗的氣氛,有了一些舒緩。
裴今酌問向蘇明妝,“我有個問題:以后你與錦王,還需要演戲嗎?”
提起這個,蘇明妝面色難掩尷尬,“當時在山上,錦王剛把他的秘密告訴我,來尋我們的人便到了,還沒談到這個。不過我料想,即便我問,他也不知答案。畢竟事情發(fā)生得太突然,他提前并未得到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