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薇一拍桌子,“行,你說關(guān)了門只有我們兩個人,我們互相交底。我和你交底:國公府沒銀子了,我昨天剛拿了五百兩過來,這銀子只夠維持一段日常開支,無法用于望江樓。
我交底完了,該你交底。你明明什么都懂,為什么之前要栽贓今宴?為什么明知以這種不體面方式嫁進(jìn)來會被歧視欺負(fù),還要這么做?你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蘇明妝不能說自己的夢,只能道,“因?yàn)榇蠡橹拔蚁氩婚_,一心想出嫁,后來大婚那天突然莫名想開了?!?/p>
“啊……”這回答,直接把霍薇弄懵了。
好半天,沒想出來自己該說什么。
兩人就這么沉默了一會,最后在裴二夫人的一聲嘆息中打破。
霍薇嘆了口氣,道,“你……算了,接下來,你有什么打算?”
蘇明妝疑惑地看向裴二夫人,她以為對方能繼續(xù)質(zhì)問、譏諷來著,“我知道我敗壞了裴將軍名聲,按理說應(yīng)該為裴將軍洗刷冤屈,但……我父親卻因?yàn)樾湃挝?,去告了御狀。如果我改口,便是欺君之罪,父親也會受牽連,所以抱歉……我沒法給裴將軍清白。
所以我想用另一種方法——盡可能的幫裴將軍,幫國公府做一些什么?!?/p>
霍薇眉頭擰緊,也知她說的情況。
是啊,如果沒牽扯到皇上、告御狀,只要蘇明妝不顧忌名聲、澄清一下,今宴的名聲便能恢復(fù)。
但如今牽扯到皇上,也只能忍下去了。
霍薇不是不講道理之人,她是霍家武門出身,年輕時還跟著父親上過戰(zhàn)場,是個不拘小節(jié)的大度女子。
之前那般尖酸刻薄,也是為了給好友和侄子出氣。
如今這般……國公府岌岌可危,如果蘇明妝真能幫上什么,也算是將功補(bǔ)過,她心里這道坎,算是過去了。
霍薇側(cè)過臉,依舊嘴硬道,“別以為你做這些,我們就會感恩戴德。”
蘇明妝輕笑著點(diǎn)頭,“嬸母放心,我從未想過邀功,只想補(bǔ)償?!?/p>
“你……”霍薇見姑娘如此,甚至心底都有一些隱隱心疼,“你也別期待今宴能喜歡你,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到大,這輩子最在乎的便是名聲,你陷害他那件事……估計(jì)他很難過的去。”
蘇明妝點(diǎn)頭,“多謝嬸母提醒,待補(bǔ)償完畢,我會向裴將軍提出和離,讓他娶喜歡的女子?!?/p>
她心里補(bǔ)充了句——她只是說自己打算,可沒說交易,不算泄露交易。
“你……”霍薇看著乖巧女子,心里越來越難受。
卻不知是心疼這幡然悔悟、為時已晚的姑娘,還是心疼天降災(zāi)難、身敗名裂的侄子。
想來想去,也只能怨老天爺。
老天爺怎么這么變態(tài)!既然讓蘇明妝醒悟,就不能讓她早點(diǎn)醒悟,在陷害侄子之前醒悟?
就在霍薇心里咒罵老天爺十八輩祖宗時,蘇明妝卻嚴(yán)肅地問道,“嬸母,既然府里沒了銀子,老夫人的藥,如何購買?”
提起好友,霍薇眼底涌出悲傷,眼圈紅了起來。
她急忙轉(zhuǎn)過身,不讓對方看她窘迫,“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