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沒有霍庭森和朝朝。
徐愉聽到霍庭森對她說,孩子叫霍清臣,小名叫朝朝。
她總是在心里贊嘆霍庭森,如果讓她來起名,肯定想不出來這么好聽的名字。
來自腦際中的一種直覺,徐愉仿佛感覺到她和外界之間隔了一層薄薄的灰霧,無論她怎么努力,都逃不出這恐怖的界限。
她偶爾能感覺到外面正在發(fā)生什么,偶爾會獨(dú)自一個人掉進(jìn)黑暗里,要費(fèi)好大力氣才能從深淵中爬出來。
徐愉能感覺到,朝朝有時候就躺在她身邊,柔軟的小手抓著她的指尖,小奶音含糊不清地啊啊叭叭。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孩子,想伸手撫撫孩子柔軟的臉頰,徐愉迫切地想把這個她曾經(jīng)無比期望降臨的孩子擁進(jìn)懷里,任由小朋友身上的奶香味在她鼻尖跳躍。
可是不行,她明明已經(jīng)拼命努力了,還是掙不脫那層把她和人世間分開的灰霧。
有時候,徐愉會躺在一片花海中,百無聊賴地看著蔚藍(lán)色的天空,這里很美,但她知道一切都是幻覺,唯有三哥和朝朝是真實的,是值得她為之努力的。
偶爾,她會躺在一塊大石頭上,冰冷的雨水毫不留情地拍打她的臉頰,像是那天在月湖晚景小花園中淋的暴雨。
漸漸的,徐愉覺得眼前的花?;糜X越來越弱,她要離開這個美麗的國度,掉進(jìn)漆黑冰冷的深淵里。
她不想放棄,換言之,徐愉不想死,她想回到霍庭森和朝朝身邊。
但是體內(nèi)越來越弱的生命力告訴她,她很難再看到三哥和朝朝了。
她甚至還沒來得及聽孩子叫一聲媽媽,還沒來得及給霍庭森留下只言片語。
就在徐愉要陷入真正的沉睡中時,忽然傳來一陣花香,是茉莉花。
徐愉記得這種香味,并對它印象深刻,那天在醫(yī)院,她記得,有束茉莉花在霍庭森的床頭。
在某些時刻,茉莉花之于她就是希望的存在。
可能處在絕望中的人終會看到希望,漸漸的,徐愉覺得她的身體好像沒那么死寂了,有關(guān)生命力的火花慢慢在她xiong腔中跳動。
希望重新燃起,她會加倍努力,抓緊這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生命,回到霍庭森身邊。
冬去春來,日子在隨風(fēng)而逝。
朝朝五個月的時候,長出了
那天是感恩節(jié),孩子在深夜十一點(diǎn)出生
桃山檢查過徐愉各項身體指標(biāo),確認(rèn)小夫人一切正常后,就識趣地離開病房。
畢竟躺了五個月,徐愉沒那么快恢復(fù)到以前的身體狀態(tài),整個人都很虛弱。
桃山一離開,霍庭森就小心翼翼地把徐愉抱進(jìn)他懷里,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著她的后背,低頭吻了吻姑娘的鬢角,聲音低沉沙啞:“徐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