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真的是因為她的緣故霍庭森才中毒。
“哭什么哭!”霍庭森倏然厲聲道,粗魯?shù)赜弥父鼓四ㄋ劢堑臏I水,徐愉頓了下,眼淚因為霍庭森這句沒有任何溫度的話被硬生生困在眼眶里。
這是霍庭森
如果不出意外,我會陪你一輩子
徐愉被迫抬起頭看向他,一雙shi潤的狐貍眼中裝滿了委屈和自責。
“徐愉,你說清楚,剛才為什么哭?”霍庭森冷冽道,沉凜的聲音不給她留任何情面。
徐愉不明白霍庭森為什么忽然就這么生氣,但此刻在他森冷氣場的裹挾下,根本不敢忤逆他。
于是就沙啞著嗓音說,“我為什么不能哭?是因為我,你才中毒,三哥,我差點把我的丈夫害死。”
得到這個回答,霍庭森顯而易見很不滿意,掐著她的下巴低頭重重地在她唇上咬了下,他動作很重,徐愉的唇瓣雖然沒有出血,但是很疼,可她硬是沒吭一聲。
“徐愉,你覺得我會相信你給我下毒嗎?”霍庭森冷冷地問,抬起指腹重重地摁在她的紅唇上,隨后指尖順著她的臉頰滑到她的后頸,根根分明的指骨慢慢扣住她白嫩的頸項。
徐愉聞言,眸光微動,抽了抽鼻子沒說話。
霍庭森見狀,目光低垂掃了她一眼,唇角勾出一抹冷笑,“你到底是有多不信任我?徐愉,你還知道我是你丈夫嗎?”
“知道?!毙煊湫÷暬卮穑抗忾W躲,不敢落進霍庭森眼里。
“知道?”霍庭森深眸微瞇,薄唇慢慢吐出這兩個字,神情倏然凜冷,嘲弄地勾起唇角,“我看你是一點都不知道。徐愉,我從來不知道你竟然那么蠢!幾乎蠢到無可救藥?!?/p>
而后,聽到霍庭森咬牙切齒地一字一句道,“徐愉,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你有沒有把我當成你的丈夫看待?”
話音落地,病房里出現(xiàn)一陣讓人壓抑的沉默。
徐愉根本不知道該怎么回答這個問題,好像無論怎么回答都不對,她對霍庭森有信任,不然上次在香雪蘭,她不可能對霍庭森差點殺了她這件事無動于衷。
如果這次是因為霍庭森導致她中毒,徐愉依舊會毫不猶豫地信任霍庭森。
歸根結底,她不是對霍庭森沒信心,而是對她自己沒信心,所以徐愉才總是對霍庭森懷有這種幾近卑微的信任。
從小到大,徐愉仿佛一直在圍繞著一座古老的鐘樓在轉,風來雨去,春去秋來,她從沒有離開過鐘樓,也從沒有明白過自己到底是誰。
過去她以為,她是徐中實和孟藍英的小女兒,以為自己是徐露微的妹妹,可后來有一天,沉重又無情的現(xiàn)實擺在徐愉面前,告訴她,你什么也不是。
嫁給霍庭森后,徐愉看似離開了她從小到大圍繞的那座鐘樓,離開她一直在環(huán)繞的那個無形中的圓圈。
可實際上,她從來沒有離開過,每天深夜,徐愉依舊可以隱隱約約聽到來自在鐘樓里敲響的鐘聲,那鐘聲沉重悠長又溫馴,仿佛像一位睿智的老者在慢慢地對徐愉說,孩子,你從未離開過鐘樓。
她走不出鐘樓旁的圓圈,如同她迄今為止也不知道自己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