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霍庭森腳邊的地板上落了一地的煙灰。
蔣盛看了眼那一地?zé)熁?,下意識皺了皺眉。
雖說三爺以前也抽煙,但自從和小夫人結(jié)婚后基本就把這玩意戒了,現(xiàn)在……
蔣盛默默瞅了眼面無表情的霍北,對方冷淡地掃了他一眼,那眸底和霍庭森一樣沒有任何表情。
不愧是三爺培養(yǎng)出的保鏢,蔣盛在心里默默想。
然后又把“小夫人”這三個字在心里放在和“霍三爺”這三個字一樣的高度,蔣盛才敢偷偷松口氣。
今天是個好天氣,伴隨著太陽緩慢升起的腳步,手術(shù)室的燈倏然熄滅,自動門向兩邊打開,護士和醫(yī)生推著徐愉出來。
那位被霍庭森用槍指過的醫(yī)生摘掉口罩嘆了口氣,蔣盛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立刻去看霍庭森的表情。
和他想的一樣,三爺神情陰冷得讓人可怕,站在他身后的霍北正在拔槍。
醫(yī)生也看到了霍北的動作,顧不得擦自己頭上的汗,連忙開口道,“三爺放心,徐小姐已經(jīng)脫離了生命危險?!?/p>
此話一出,霍北頓了下,然后面不改色地收回已經(jīng)對準醫(yī)生的槍。
蔣盛也無語地瞄了他一眼,什么時候嘆氣不好,偏偏在這個時候嘆氣,再晚一點估計三爺已經(jīng)把他斃了。
霍庭森心中在此之前一直沉重地鑲在他心臟上的枷鎖,在這一刻倏然松了,緊接著一陣習(xí)習(xí)和風(fēng)吹過他的心臟。
就像一塊被凍住的冰面倏然開裂,可以看到,那開裂處孕育著一朵恬和的睡蓮。
徐愉當(dāng)天就被送到了普通病房,她身上的傷口雖然多,但好在都不是致命傷。
直到確認徐愉平安后,霍庭森才掐滅此前一直燃在他指尖的煙。
他身上煙味很重,蔣盛讓人送來洗漱用品和換洗衣物,霍庭森在徐愉病房的浴室里洗了個澡,刮干凈胡子。
站在洗手池前扣著袖扣時,余光看到被他扔在臟衣簍里的衣服,勾唇舒然一笑,他何時有這么不修邊幅的時候?
徐愉受傷這件事霍庭森暫時沒有告訴任何人,好讓她能安心休息。
手術(shù)后一直到當(dāng)天深夜,徐愉才被餓醒,她睜不開眼,胃里的痙攣快把她折磨死了。
忽然委屈得落淚,虛弱地小聲說,“三哥,我好餓。”
最后一個字被從她嘴里吐出來后,徐愉感覺到自己被人從病床上扶起來,靠在床頭上,霍庭森坐在床邊,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扣著一碗熬得松軟的米粥。
“張嘴?!痹捯羯痖g,霍庭森用小勺子盛了粥,碰了碰她的唇。
徐愉迫不及待地張開嘴,吃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把一碗粥吃完,她才覺得身體漸漸回暖。
接著,霍庭森又喂了她點其他清淡的食物。
“我不吃了?!被敉ド俅伟咽澄锼偷剿爝厱r,徐愉伸手把他的手臂推到一邊,然后說。
霍庭森把手里的餐盒放在病床邊,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緋色的薄唇被他微不可見地抿了下,溫聲問,“還疼嗎?”
知道他的問句是什么意思,徐愉慢慢睜開眼睛,霍庭森正低身看著她,眼里染著擔(dān)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