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外放福州,福州只是他任職的地方。黎百玉在那里沒名沒分地跟著父親,仗著自己地頭蛇的身份,應(yīng)該沒人敢說什么。
回到京城就不一樣了,易地而處,再沒有名分會被人瞧不起。
事關(guān)長房今后,和她兩個妹妹,石靜不得不先往壞處想。
石爭年紀小,很快哭累了,石文炳也沒將人放下,給她換了一個姿勢,就讓她睡在自己懷中。
“黎夫人知道我有三個女兒,怕我沒跟你們說好就把她帶回來,讓你們心里不自在。”
說起黎百玉,父親唇角笑意更濃:“她此時還在通州驛站,不肯跟來,只勸我快馬加鞭回家,與你們團聚?!?/p>
若真如父親所言,黎百玉倒是個通透豁達女子,處事十分周到。
有個陌生人在場,父親總抱著石爭就不合適了,而且她來了就要說正事,會將父女團聚喜悅沖淡。
本著“人敬一尺,我敬一丈”原則,石靜笑著承了她的情,對父親說:“明日我去通州迎她?!?/p>
對方細心周到地為她們考慮,石靜自然不會寒了黎百玉心,總不能讓人家大老遠來了,在驛站過年。
她雖然還不是太子妃,可她是父親長女,她去迎接黎百玉,代表了長房態(tài)度。
在信里得知掌珠轉(zhuǎn)心意,不再介意他身邊有別女人,石文炳長長出了一口氣。
不然一邊是女兒,一邊是恩人,實在無法取舍。
可他沒想到掌珠能為他做到這一步,親自去通州驛站接人。
“掌珠,你長大了,阿瑪為你高興?!毕肫饋砺飞希影胪{半提醒對他說過那些話,石文炳苦笑,“聽說你最近在給我物色繼室的人選,不知結(jié)果怎樣?!?/p>
其實不用太子提醒,在回京之前,他便與黎百玉說好了,先委屈她做幾個月的姨娘,等掌珠出嫁再將她扶正。
這樣阻力小些,孩子們也更容易接受。
黎百玉考慮了好幾天,還是心平氣和地接受了。她對他好,他都記得,將來必然加倍償還。
石靜一聽就知道是誰提的醒,實話實說:“毫無頭緒?!?/p>
頓了頓,又道:“若阿瑪覺得黎夫人好,是良配,能容得下青兒和爭兒,娶她進門做繼室也不錯?!?/p>
至少父親不用再磨合,還能反過來幫黎百玉適應(yīng)京城勛貴人家生活。
石文炳詫異抬眸,確定長女眼中沒有任何勉強,這才點頭:“你放心,黎夫人是個通情達理女子,也很喜歡孩子。”
石靜相信父親的能力和識人之明。況且黎百玉人已經(jīng)在通州驛站,見面就知道品性,現(xiàn)在騙她們沒有意義。
下午石爭睡在了暖閣臨窗大炕上,父親一直守在她身邊,她睡醒就看見了父親溫和的笑臉,這才抱著父親哭了出來。
石青大些還好,跟著石爭哭了一會便收了聲,在父親面前徹底放松下來,再看父親滿眼都是孺慕之情。
石爭則格外粘人,晚上的家宴都坐在父親身邊。祖父要說她,卻被父親勸住,只說石爭見他最少,他也很想與這個孩子親近。
反正是家宴,桌上沒有外人,石爭年紀又小,祖父便也睜一眼閉一只眼。
隔著一道山水屏風,二夫人問起了黎百玉:“你阿瑪不是還帶了一個姨娘回來嗎,怎么不見人?”
石靜一邊給石青夾菜,一邊糾正二夫人:“她叫黎百玉,不是姨娘,我阿瑪打算娶她做繼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