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一看是老熟人,剛想說吃水烏他,又忍住了。
她轉(zhuǎn)頭看胤礽,客氣地說:“我聽太子的,太子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主事挑眉,感覺石家大姑娘還是有些變化的,變得比幾年前懂事了。
胤礽知道她想吃水烏他,也知道她每回吃了水烏他回去準(zhǔn)難受,尤其在小日子前后。
如果他沒記錯(cuò),她的小日子在月中,準(zhǔn)得很,而今天都初五了。
“吃甜碗子吧,甜碗子沒那么涼?!?/p>
說完果然見她耷拉下肩膀,胤礽又改口:“我吃水烏他,等會兒端上來先讓你吃幾口。”
清宮重養(yǎng)生,少吃生冷,水烏他和甜碗子就是夏日難得的解暑美食了。
水烏他名字生僻,其實(shí)就是冷凍壓縮牛奶,口感很像涼奶油,入口即化。而甜碗子更溫和一些,像后世的冰鎮(zhèn)水果撈。
主事領(lǐng)命而去,吩咐膳房做一碗水烏他和一碗甜碗子。主事的徒弟聞言忙提醒:“師父,真讓太子爺吃人家姑娘剩下的呀,干脆做兩碗水烏他得了。”
主事白了徒弟一眼,催促趕緊做,走到膳房外才道:“我在這兒干多少年了,你才來多少年,不知道的就看著,別多嘴?!?/p>
他徒弟縮了縮脖子,等兩碗冷食端上桌,就看見那個(gè)灰藍(lán)色眼睛的姑娘先拿起羹匙,舀了兩勺水烏他吃下,這才戀戀不舍地將羹匙放下,吃起了自己面前的甜碗子。
太子爺翹著唇角,拿起那姑娘用過的羹匙,舀了一勺水烏他吃下,又舀起一勺送到姑娘唇邊。那姑娘也不見外,張嘴吃了,小聲抱怨:“還是水烏他好吃,又涼又甜?!?/p>
太子爺唇邊笑意更深,寵溺地看著對面的姑娘,連著舀了兩勺水烏他給她,這才低頭吃起來。
“師父,敢讓太子爺吃她剩下的,那姑娘是誰啊?”徒弟實(shí)在好奇,抓耳撓腮。
主事把他拉得更遠(yuǎn)一些,給他解惑:“還能是誰,當(dāng)然是石家的大姑娘,未來的太子妃?!?/p>
徒弟張大了嘴巴,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不是說太子鐘情漢女,不喜歡旗人家的姑娘嗎,還有人說石家那個(gè)太子妃并不招太子待見?!?/p>
膳房主事顯然也聽說過,可他更知道在那些傳言流出之前,太子就是這樣對待石家大姑娘的,心里眼里全是人家,要星星不給月亮。
“這世上的事啊,不能只用耳朵聽,還得用眼睛看?!鄙欧恐魇逻@話不知是說給他徒弟,還是說給自己的。
另一邊,石靜吃完甜碗子,聽胤礽問她要不要回去看賽龍舟,她反問:“你想看嗎,你想看我們就回去。”
胤礽沒說話,只是看著她的眼睛。石靜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話鋒一轉(zhuǎn):“阿瑪給我寫信了,說他年后回京。這事還要謝謝你?!?/p>
“舉手之勞,不必專程謝我?!必返i擺手,感覺這邊有點(diǎn)亂,似乎總有人在偷窺,讓他多少有些不自在。
他站起身,帶石靜離開,去了他們之前常去的槐樹林,那邊也有供人修葺的涼亭。
兩人在亭中落座,胤礽問起石靜在太液池邊與榮憲聊了些什么,沉著臉舊事重提:“你是不是不想嫁給我,不想做我的太子妃了?”
石靜簡直莫名其妙:“你到底聽見我們說什么了,才會這樣想?!?/p>
那是他想錯(cuò)了?
在來的路上,她主動(dòng)牽他的手,還與他十指緊扣,應(yīng)該不是要反悔的意思。
胤礽略略放下心:“那你們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