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姐,太子爺怎么走了?”所有人都在看笑話,卻沒人敢問,最后還是寶珠沒忍住問了出來。
她知道自己不該當眾問,畢竟大堂姐丟臉,她面上也無光,誰讓她們都是石家的女兒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可她為了再次與太子偶遇,一大早爬起來梳妝。都說太子喜歡腰細如柳的漢女,她今天差點把腰勒斷了,走路都不敢太快,不然喘不上氣來。
大堂姐呢,睡到自然醒,隨便套了漢服成衣,梳了蚌珠頭,脂粉未施就來赴宴。見到太子之后三言兩語把人氣跑了,將整個春日宴都攪黃了,讓她怎能不氣?
大堂姐敢做初一,就別怪她做十五,揭老底不留情面。
吃完熱乎乎的肉包子,胃里果然好受許多,石靜也從胤礽帶來的傷春悲秋中慢慢抽離,開始思考如何阻止阿瑪回京。
春日宴上發(fā)生了什么,她都沒關注,只是沉默地隨著眾人賞花玩水,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會兒被寶珠問到臉上,她也沒在意,隨口敷衍:“太子說他有事,先走了。”
寶珠最煩她這副心不在焉的模樣,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走不進她的心里,不配得到她的關注。
她也不屑得到對方的關注,只是對方壞了她的好事,還這樣敷衍,委實讓人心煩。
“長公主府的人送信時特意說太子會來赴宴,怎么忽然就有事了?”寶珠心中氣惱,聲調不由拔高幾分,惹來不少探究的目光。
周圍幾個少女一邊鑒賞名花,一邊豎起耳朵,她們也很想知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今日過來赴宴的,誰也不是沖著淑慧大長公主或者花園里這幾盆名花來的。太子匆匆而來,又匆匆離開,只與未來的太子妃聊了兩句,看到的全是眾人狼狽的樣子,說不生氣是假的。
但她們自持身份,不會表明自己真實的來意,更不會像市井婦人那般當面撕扯,姐妹反目。
寶珠雖然充當了她們的嘴替,反而更讓人瞧不起,感覺石家的姑娘不懂規(guī)矩,缺少教養(yǎng)。
石靜在家中忍讓寶珠,不過是為了賣二嬸幾分薄面。祖母和額娘相繼離世,阿瑪和三個兄長外放做官都不在京城,等她成親之后,恐怕難以繼續(xù)照顧兩個幼妹,還得拜托二嬸。
祖父和二叔很照顧她們姐妹三人,可他們畢竟是男子,石家的后院還是二嬸當家。
寶珠是二嬸的長女,難免溺愛些,石靜能理解,也愿意忍讓??蛇@里是大長公主府,不是家中,寶珠這樣質問她十分無禮。
如果她不是內定的太子妃,可能就忍了,但她明年便要與太子大婚,怎能在人前丟臉。
“太子為何有事,我不清楚,你想知道,自己去問?!笔o也沒慣著,她知道寶珠屬于蹬鼻子上臉的那種人。
她不想因為忍讓,讓自己和石家在人前丟臉。
寶珠被懟,頓時氣炸了肺,可憤怒反而讓她冷靜下來,察覺到周圍很多人都在看笑話。
大堂姐的親事早已定下,板上釘釘,她的親事還沒有頭緒。今日夠格來參加春日宴的,全都是京城貴女圈的翹楚,萬一她沒辦法沾大堂姐的光進宮伺候太子,說不定身邊這圈人里就有她未來的婆家人。
寶珠很快穩(wěn)住情緒,強笑著給石靜賠禮:“我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把大姐姐惹惱了。是我不對,大姐姐別生氣?!?/p>
給人賠禮都要倒打一耙,讓別人以為她氣量小。這個鍋石靜可不背,她拉過寶珠的手,含笑說:“妹妹這隨口一問嗓門委實大了些,我沒生氣,不過是被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