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繼承了皇上和元后身上所有優(yōu)點,避開了所有缺點,是曠古未有完美儲君。被忌憚又如何,諸皇子當(dāng)中無人可與太子媲美,更不要說超越了。
索額圖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太子身上,利用手中的權(quán)力,為太子上位之路披荊斬棘,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萬萬沒想到,他這邊殫精竭慮,太子卻想急流勇退,去治理勞什子河道。
河務(wù)是怎么回事,不用孔郭岱說,索額圖也清楚。
不等孔郭岱說完,他已經(jīng)甩著袖子趕往毓慶宮。
狹路相逢勇者勝,眼下正是太子和大阿哥,索黨和明黨斗法的關(guān)鍵時期,太子不幫忙也就算,怎么還拖后腿?
奈何誰勸都不好使,太子鐵了心要去修河道。
太子從前熱衷政務(wù),尤其是軍國大事,被皇上問起時,每次回答都言之有物。就算沒被問起,也要與詹事府商議一番,上折談?wù)勛约旱南敕ā?/p>
可大婚之后,太子好像換了一個人,不再熱心朝政,專愛在那些邊邊角角地方打轉(zhuǎn)。
比如制藥。
比如賑災(zāi)。
制藥和賑災(zāi)短期內(nèi)能完成,太子感興趣,索額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河務(wù)不一樣,只無定河整治,沒有年很難見到效果。
無定河之后還有長江,黃河,一個比一個棘手,不是一代人能夠完成的。
皇上已過不惑之年,諸皇子陸續(xù)長大,別說遠(yuǎn)離朝堂十年八年,便是年都是另一番天地了。
太子那么聰明一個人,怎么會干這種傻事?
索額圖百思不解,帶著這個問題求見太子,照樣碰了一鼻子灰。
又去找陳廷敬,質(zhì)問他沒有盡到詹士責(zé)任,陳廷敬卻道:“太子愿意治理河道,為皇上分憂,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索額圖又碰了一鼻子灰,拂袖而去。
與此同時,大阿哥也聽說了太子上折事,含笑對明珠說:“太子要去河道總督府坐鎮(zhèn),吃錯藥了嗎?”
索黨以勛貴為核心,明黨以科舉為核心,索黨站太子,明黨站他。眼下兩邊正在為剿滅噶爾丹激烈碰撞,互有勝負(fù),太子不說給索黨站臺,反而投身到河務(wù)當(dāng)中去了。
他就是吃錯了藥,都不會干類似的傻事。
與大阿哥和明黨中人盲目樂觀不同,明珠捋著胡須,越想越不對勁兒,總感覺哪里有坑,卻苦于找不到地方。
“這事恐怕不簡單啊?!彼詈笊w棺定論。
康熙很滿意太子退讓,卻將折子留中不發(fā)。被太子明里暗里催了幾次,見他真心要辦這個差事,才朱批一個字“準(zhǔn)”。
權(quán)力是男人春。藥,吃了上癮,戒難受。
拿到朱批之后,胤礽是笑著,可笑意不達(dá)眼底。
用膳的時候總發(fā)愣,飯量減少到平日一半。
暫時離開權(quán)力中心,總比被廢永遠(yuǎn)離開要好,石靜很想安慰他,可有些事還得他自己想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