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聿這是
什么你為什么總想自己會死!
“祁聿當初如何進司禮監(jiān)的,幾位哥哥可能點撥弟弟一二句?日后行在司禮監(jiān)容我避個晦。”
一句話,整間熱鬧下注搖骰子的場景靜謐至死、落針可聞。
所有人被施了定身術(shù),臉上神情、手上動作皆停下。
陸斜鉤著酒壺要給身旁人斟酒,希望有人能提點幾句。
這人翻手將酒杯倒扣桌面,不敢喝這杯。
澀澀嗓艱難出聲:“往日隨堂只是問宮中上下,今日為何問祁秉筆舊日,他我們不敢亂言?!?/p>
屋內(nèi)燭火下眾人神色不明,染進目的顏色多閃躲心怯。
幾人面面相覷,一起默契丟下手上骰盅,齊齊跪陸斜腳旁。
“奴婢幾位誠謝隨堂前幾日之舉,但祁秉筆往年之事您還是少問些?!?/p>
這人嘴下頓頓、滿臉糾結(jié),十分謹慎朝屋內(nèi)環(huán)顧圈,聲音壓低。
“秉筆他早年不堪。您與他近身,若漏個半字一句的,奴婢們這跟害了您性命有何不同。您不如全然不知情,不知者無罪不是。”
話里字外都是為他著想,但更多的是自保。
不想日后從他們嘴里漏出一二,叫陸斜拿去脅逼祁聿。祁聿若哪日尋根找上他們,壽數(shù)也就盡于此了。
陸斜聽得腦子渾漲,什么叫祁聿早年不堪?腦子竄出陳訴那夜的話——祁聿就是個爬老祖宗床起來的小chusheng。
他與劉栩也曾有過榻上關(guān)系?
垂目到靴前眸子開始渙散,與他共賭之人有些看不清,眸子虛焦犯糊。
“秉筆只是長得漂亮罷了,宮里諸位大珰剝了皮,沒一位是人。您對他也別只看臉就覺著好相與?!?/p>
用漂亮一詞形容個閹人,這不是好話。
這算是此人今日說得最過火的一句話,驚怕地悻悻抬頭四下瞧看,緊緊脖子。
從祁聿嘴里聽過何至的死因,司禮監(jiān)里確實很不是人。
他父親哥哥嘴里那些貪官污吏也不遑多讓,都是個頂個的畜牲。往日在家還嫉惡如仇,入宮后就針扎不上他,他已然無感。
放在以前司禮監(jiān)這種畜牲他能激昂咒罵,甚至寫文批斥,現(xiàn)如今他已然辯不清祁聿好壞。
因為自己什么也沒做,走近人眼前已然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