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崔此處連審數(shù)十人,血都浸了半屋子,沾到祁聿腳下,他巋然不動的閱看文書。
還順手從他案上摸張紙記了數(shù)筆六部需調(diào)度的資訊,行關(guān)的人員等雜事。
等祁聿批閱完,外頭天都蒙了層亮灰。
程崔沒少在詔獄看祁聿閱卷,只是每次看都分外賞心悅目,總會多瞧幾眼。
他但凡是個全乎人、或是品級低點,程崔肯定會將此人招自己手下來干事。
看著軟軟糯糯雋氣,行事起來周全心細還果決毒辣,太適合鎮(zhèn)撫司衙門了。就可惜了。
祁聿起身松肩,瞥眼外頭時辰:“不用打掃,今日這間留著,明早我還來?!?/p>
程崔眼皮抽抖下,抬臂將人請送出去。
祁聿出門后,他吩咐人:“現(xiàn)在去掃干凈,今日這幾人丟進去。”
新鮮的血總好過爛了一夜的,惹上病了算什么。
聽聞她一身傷似乎就沒大好。
今日是她升了秉筆頭次夜間上職,能直宿文書房殿內(nèi),這種人生不可得之事讓祁聿頂了股奇怪。
好想叫家人曉得她如今出入的地方,又怕家人知曉她如今猶如鬼剎。
談不上喜悅榮耀、又道不明驕傲得意,總是喜憂悶心各摻些。
聽說陳訴當年頭次去文書房,還朝家中方向跪告。
她不敢。
她爹當初是清官、母親知禮,若是知曉她成這番樣子還不斥訓死。至于那人,更不敢說曉讓人聽知半分。
總之這等喜事,她無人可述。
現(xiàn)在回去沐浴換衣正能趕上換值。
一出詔獄看見陸斜,兩人視線交錯,陸斜嚇得頸子瑟縮。
祁聿本想一路走過去的,結(jié)果行至陸斜身旁還是忍不住停步:“你”
陸斜手腳無措陣后,伸來一件斗篷:“你身上臟了,全是血?!?/p>
指著她褲腿。
“唐少監(jiān)送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