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刑開至今,敢在這處打情罵俏的這是首例,活久見。
祁聿撿起筆往程崖臉上扔。
“都指揮使瞎了?老子在訓兒子,你見過跪著打情罵俏的。”
怎么沒有,煙花巷小相公館里別說跪著,那打情罵俏的姿勢可多了。
程崖瞧眼氣窗,“我用膳了,一會兒再審,人還多著,不急這兩刻殺——”
‘殺’這個字在祁聿幽然眼底漸漸消音。
程崖心澀,這是怕詞嚇著人?還說不是打情罵俏!
這幫閹人自從身子不全后心思尖酸狠辣,他懶得理睬這群太監(jiān)互。暖,太惡心了。
程崖聲音僵硬。
“祁隨堂,今日甲一那間大概不到子時就斷氣,你進去應該睡得好,留你了。”
一聽有間新鮮斷氣的牢房,祁聿眼睛亮了瞬息,“多謝,屆時干草叫人送些進去?!?/p>
“我如今動不了,還煩請膳送進來吧?!笨囱坳懶?,“兩份?!?/p>
可想著陸斜早年也是金尊玉貴的長大,驀然封口,瞧著他不是滋味。
陸斜聽著這段內(nèi)容直覺幻聽,“你要下獄了?我沒依仗了?”
他聲音下有種‘她沒用了’的感覺,這話是連婉轉(zhuǎn)都不會,這么爽利的削直了捅刀sharen心么。
祁聿一瞬間還真以為自己真下了大獄,被陸斜稀爛直覺給逗悶了。
翻了手上案詞,囫圇‘嗯’聲,“這段時間回不去,你來詔獄與干爹同吃同住伺候伺候?我招你做兒子,總要有點用吧?!?/p>
這像試他。
陸斜毫不猶豫:“好?!?/p>
祁聿簽寫了一上午口供,手寫累了,筆眼下也飛了。
扭頭趴案上,卷宗糊一臉,打算小憩。
肩頭突然披件柔軟,剎那溫煦過身,她輕輕扭頭,眼底無盡晦暗,比詔獄還深。
陸斜垂目,小腹抵著一柄他看不懂的刃,窄長、鋒利、幽綠,這是嵌了毒的利器
祁聿耳旁懶腔,完全聽不出意思:“下次靠近干爹先出聲,失了手便是你的死數(shù)?!?/p>
陸斜聲音顫顫,“是?!?/p>
手上動作僵在他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