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豈止東宮呢?」
他與我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李昇眼露贊賞,「從前孤還擔(dān)心,玉棠家世優(yōu)容卻屈居側(cè)妃之位,心中是否不忿,如今看你不僅襄助太子妃,還不忘照拂姚美人,可知玉棠賢良淑德,倒是孤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p>
我差點(diǎn)沒忍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我賢良淑德嗎?
來東宮這么久,我陷害姚美人出丑,奪走了太子妃東宮的管理權(quán),趕走東宮的掌事大太監(jiān),換上自己人。
我還真沒有做過一件賢良的事情。
但是既然他這么說,我還是欣然笑納,承了他的情,「玉棠只愿東宮上下和睦,不成助力,起碼也不為殿下拖累?!?/p>
李昇立刻露出了一幅遇到知己的表情。
太子是個高危職業(yè)。
眼看跟皇位只有一步之遙,但這一步有些人卻始終邁不過去。
有人邁到一半腦袋掉了,有人邁著邁著被兄弟扯下來了,總而言之,這一步近在咫尺卻又難于登天。
皇帝對李昇大體上是滿意的,他滿足一個皇太子所有的標(biāo)準(zhǔn),英俊聰明,聽話孝順,野心也不那么大。
只要他腦袋不發(fā)昏,按步就班地總能到那個位子上。
李昇說我做側(cè)妃是委屈了,但與我出身相仿的蔣晚云甚至連側(cè)妃都沒掙上,她比我更憋屈。
蔣家多年管著鹽鐵之事,蔣晚云是嬌養(yǎng)大的,卻還是成了妾室。
太后大概也為自己的侄孫女兒不值,連著好幾次請安的時候都在找姜清月的茬。
姜清月每次請安回來都得抄佛經(jīng),抄得天昏地暗,連跟李昇睡覺都沒時間。
蔣晚云有了太后當(dāng)靠山更加得意,見姜清月無計可施,對著太子撒嬌撒癡,李昇大約也是順?biāo)浦郏脦兹斩剂粼谒顑?nèi)。
于是姜清月不負(fù)眾望地病倒了。
我按例去侍疾,姜清月躺在床上,臉色神情懨懨的,只是枕下還枕著那蟠龍玉佩。
其實(shí)那玉也就那樣。
重點(diǎn)還是情意。
我是不懂,反正管家權(quán)如今在我手上,我大手一揮,直接開了東宮的庫,什么人參鹿茸,都給姜清月燉上。
反正又不是我的錢。
如今的掌事大太監(jiān)是蕭成,他本來是李昇身邊的太監(jiān)之一,我在李昇面前隨口提了一嘴,他便脫穎而出,頂上了這個差。
他辦事利索,手段狠辣,底下的大小管事無一不服。
有他在,我的命令在東宮暢通無阻。
嬤嬤神色感激,「娘娘與太子妃姐妹情深,老奴之前對娘娘不敬,還請娘娘恕罪。」
我扶她起來,真心實(shí)意地說道,「怎么會,能有姐姐做太子妃,我求都求不來?!?/p>
這不是謊話,我對姜清月很滿意。
要是換個身體好的,我還不一定能熬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