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瑤噘著嘴,道:“可是我?guī)熜终f了,他到太一派的時候,你只有筑基……你是在路上才成就金丹的,已經(jīng)超過十年了?!?/p>
“當時說的只是下次再見之時,現(xiàn)在你我相見,我也已入金丹之境,這改投門派之事,不要再提了。”
馮芷筠忍不住插嘴道:“半生,你別怪嬸嬸多嘴,你的正一仙身是十二仙身之首,若是入我劍氣宗,你現(xiàn)在至少也是金丹中期了。你看姚瑤,資質(zhì)還不如你,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金丹三重天。了凡也已經(jīng)金丹二重天,三人之中你的資質(zhì)最好,反倒現(xiàn)在修為最低。你不要著急回絕,反正要在靈劍山住些天,你再多考慮?!?/p>
許半生笑道:“劍神前輩也說要收我為徒,如果見了強者就要改投其門下,我在路上便答應(yīng)劍神前輩好了。論修為我的確不如姚瑤也不如了凡,可實力并不等于修為,而且仙途終究是我自己的,今后該怎么走,也只能靠我自己。我知道嬸嬸是為我好,可我當初選擇了太一派,今后也會一直是太一派的弟子?!?/p>
姚瑤眼中滿是失望之色,而馮芷筠卻是將目光投向了凡,似乎希望了凡也能勸勸許半生。
了凡單純的很,他只是純粹的從道理的角度考慮,便道:“大哥,嬸嬸和姚瑤說的不錯,其實若非小僧乃是佛門中人,所修的和大哥你大相徑庭,我都會勸你投在我?guī)煾搁T下。劍氣宗乃是十大上|門之一,而且我感覺你若投入劍氣宗門下,將來必然大有作為?!?/p>
許半生還是笑著搖頭,道:“你的真明仙身就沒讓你看出來,我無論在哪個門派之中,將來都一定是大有作為的?”
了凡訥訥半晌,卻是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總不能去說許半生在太一派就會寶珠蒙塵,將來前途暗淡吧。而事實上,他根本看不出許半生的前程,他只是知道許半生加入劍氣宗必定是好處多多罷了。
四人正聊著,就聽到空中傳來一個清淡無欲的聲音:“你竟然真到了這里……”
一道身影,突兀的出現(xiàn)在院落之中,不用看,也知道來人必然是劍神白亦之,他天下第一高手的氣勢,哪怕相隔數(shù)百丈,也能輕易的感覺到。
馮芷筠雖不喜此人狂傲,卻也不得不規(guī)規(guī)矩矩的躬身行禮,道:“晚輩馮芷筠,拜見前輩?!?/p>
許半生也拱拱手,道:“劍神前輩,久違了。在下幸不辱命,總算如期趕至靈劍山。本欲先面見前輩,了了我與前輩之約,不過這里乃是劍氣宗的地方,主人家的安排,在下只能聽從。”
“這么說,是你攔阻于他,不讓他先見我咯?”白亦之望向馮芷筠,雖然話語平淡,可其中之威依舊讓馮芷筠趕到了強大的壓力。
馮芷筠當然不會示弱,努力昂首道:“前輩休要忘記,這里終究是劍氣宗的地方,許半生乃是來拜會我女兒的,哪有不跟主人見面,就跟您這位客人先見的道理?”
白亦之緩緩收回目光,又看著許半生,對許半生是又喜歡又無奈。
“你還是不肯拜在我的門下?”
許半生平靜道:“在下與前輩有約,只要半年之內(nèi)在下能完好的趕至劍氣宗,前輩就任由在下自行選擇?!?/p>
“那你是想投入劍氣宗門下?他劍氣宗雖是劍意最強的門派,可我才是擁有仙庭以下最強劍意之人。你想清楚了?!?/p>
“在下只知道太一派才是我的師門?!?/p>
白亦之一愣,他似乎很難接受許半生執(zhí)意留在太一派的選擇,之前許半生雖也這么說,可他并不覺得許半生在見識了劍氣宗的強大之后還能堅持。
“你這是在自毀仙途!”白亦之頗有些恨鐵不成鋼。
許半生拱拱手,道:“前輩和外頭那些愚人不同,想必前輩最清楚,飛升通道早已關(guān)閉,除非有人可以重開飛升通道,否則在這片天地之間,再無修仙者可以飛升。既是無法飛升,終究不過三千壽元而已。請恕在下狂妄,便是做天地間一散修,憑在下的資質(zhì),返虛也不過等閑。所差不過是千年返虛還是數(shù)百年返虛而已。可即便是百年之內(nèi)就能返虛,又能如何?終究抗不過時間,最終還是灰飛煙滅而已。前輩若能以神通手段重開飛升之門,晚輩說不得會對前輩的許諾心動。對于修仙者而言,筑基以下皆為螻蟻,可對劍神前輩來說,返虛以下,亦不過螻蟻。那么在仙神眼中呢?返虛也不過就是仙途剛剛開始。既然無法飛升,九州世界也不過俱為螻蟻。一群螻蟻,便是要掙扎,也要讓我自己掙扎便好?!?/p>
白亦之呆了呆,似乎在回味許半生的螻蟻說,終究是長長的嘆了口氣,道:“你不怕我滅你太一派滿門?”
“在下說過,你若動我太一派一根手指,便是我的仇人。在下雖不才,卻還不至于認賊作父。到時候,無非是以身報軒轅,讓前輩手中多沾染一些鮮血而已。想必前輩亦是不會在乎的!”
白亦之眼光閃爍,似乎要看穿許半生,半晌之后,道:“你這一路看來又有機緣,劍意萌芽了?”
許半生也不否認,道:“幸得劍氣宗宗主前輩指點,在下剛剛感悟?!眡iong中也不禁層巒疊嶂,終究是傲氣橫生,金丹一重天便劍意萌芽,的確很值得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