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一切,都建立在金日旬身后的古曼童全部被剿殺的基礎(chǔ)上。
許半生并不想出聲提醒赤蛟,他看得出來,赤蛟本就是這種擁有真性情的漢子,在他戰(zhàn)斗的時候,任何人提供的指點,對于赤蛟這樣的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侮辱。
可是許半生不希望赤蛟就此連一縷殘魂都灰飛煙滅,他承諾赤蛟的話,還沒有兌現(xiàn),更何況留著赤蛟還要讓他繼續(xù)幫助鎮(zhèn)壓十三宮盤之中的戾氣。沒有了赤蛟,就連許半生也不知道這個十三宮盤會給他們,主要是給蔣怡帶來什么樣的危難。
“將軍,金日旬身后的那些鬼童,是他的力量源泉,不剿殺那些鬼童,你恐怕無法戰(zhàn)勝金日旬?!苯K究,許半生還是開了口,為了戰(zhàn)勝金日旬,他也不得不違背自己的信念了。
赤蛟聞言,那巨大而虛幻的身影明顯一震,他本也是個極其聰明之人,許半生稍一提醒,他也就看出金日旬身后的古曼童的確是支撐金日旬在自己手下不敗的重要因素。
但是他卻不愿用這種方式戰(zhàn)勝金日旬,他想要的,是快意恩仇,是肆意的滅殺。
赤蛟對自己的力量過于自信,他只覺得許半生有些過于擔(dān)憂了,即便有那些古曼童的幫助,他也不以為金日旬能夠從自己手下活著離開,更加別說反擊了。
是以,他越發(fā)加大了自己力量的輸出,而并沒有聽從許半生的話,去轉(zhuǎn)而攻擊金日旬身后的古曼童。
許半生見狀,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心道果然如同自己所料,赤蛟是絕不肯用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去戰(zhàn)勝金日旬的,或者說,他不屑于用這種方式對付任何一個與他交手的人。
這人,若非過于耿直,也不會敗在趙元甲的手里了。
可是金日旬聽到許半生的話,心中卻微微一緊,他當(dāng)然知道許半生所言不虛,卻并不了解赤蛟的個性,不知道他絕不會使用這種手段。
對金日旬來說,身后的古曼童,此刻已經(jīng)是他最后反擊的機會了。
原本他并不想動用這個禁法,這個禁法的副作用是失控,是喪失心智。雖然只有不到一成的幾率會致使他在使用了禁法之后喪失心智,但是金日旬并不想冒那樣的險。否則,他從一開始就會動用這個禁法,那樣的話,許半生可能甚至并非他一合之?dāng)场?/p>
但是現(xiàn)在,赤蛟過于強悍,絕非金日旬所能應(yīng)付。
休要說他身后的古曼童已經(jīng)折損了不少,即便依舊是原先的數(shù)量,在力量上對他的幫助也未必能夠支持他戰(zhàn)勝赤蛟。
而現(xiàn)在,他一步步的險象環(huán)生,身體早已受傷多處,此刻的金日旬,就像是剛才的許半生,在對手的攻擊之下幾無還手之力。雖然看上去受的傷都是些小傷,可是這些小傷的累積,終究會變成致命的傷勢。
不動用那個禁法,金日旬也知道,自己恐怕是絕對無法戰(zhàn)勝赤蛟的。
咬了咬牙,金日旬決定賭上自己的所有。
賭了,有極大的可能一切如常,殺死赤蛟,以他之亡魂祭奠趙元甲的殘魂,說不定這種同根同源出自同門的氣息,能夠幫助趙元甲更快的復(fù)活于世。
而不賭,持續(xù)下去,金日旬的死亡,幾乎是會必然到來的。
在這樣的選擇之下,金日旬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哪怕付出喪失心智作為代價,金日旬也一定要賭!
口中念動口訣,金日旬手中高麗刀猛然在防御的間隙攻出幾招,這已經(jīng)傾盡他的全力,陡然間的爆發(fā),令得一直死死壓制住他的赤蛟,也不禁被逼退了幾步。
這幾步,給了金日旬充足的空間和時間。
而這幾步,也可能會改變金日旬和赤蛟之間的勝負。
金日旬也是個很驕傲的人,他對自己的手段也有著極端的自信,他不動用禁法也便罷了,既然動用了,他就不認為自己還有可能敗在赤蛟的手下。
身體周圍出現(xiàn)了一道氣墻,這道氣墻,竟然連赤蛟的力量都無法徹底穿透。
赤蛟的連續(xù)兩刀都砍在氣墻之上,卻都被反彈了回來,沒有對金日旬造成任何的傷害。
氣墻包圍之中的金日旬,卻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赤蛟,身后剩余的十二只古曼童,打頭的那只,臉上出現(xiàn)極其驚恐,似乎極不愿意看到接下去發(fā)生的事情的表情。
金日旬臉色發(fā)紫,面皮幾乎已經(jīng)完全成了紫色,他扔掉了手中的高麗刀,雙手抓住了那只古曼童,將其送到嘴邊,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向那只古曼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