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去,空中一輪紅日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輪血色彎月,月牙尖端,仿佛都能滴下鮮血,正是那血月沉聵的光輝使得這天地都變成了暗紅色彩。
血月仿佛與許半生的心靈產(chǎn)生了些許的共振,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跳都仿佛跟這血月產(chǎn)生了絲絲的聯(lián)系,開始變得同步,體內(nèi)那沉睡已久的蚩尤之力,也有些蠢蠢欲動,似乎要蘇醒過來。
破除這血色世界的唯一法門便是生靈,只有當(dāng)生靈不斷涌現(xiàn),當(dāng)世界充斥生機(jī),才能刺破這層血色彌漫,使其崩散。
五行神變第三變,古木變!
許半生一揚(yáng)手,他的身前便出現(xiàn)了一棵參天大樹,那大樹瘋狂般的成長,枝椏橫生,在暗啞的血色空氣之間,不斷的伸展。
而樹冠則不斷向上,直指那輪血月,同時,許半生踏足飛起,手中寒鐵軟劍一抖,腳尖踏在參天大樹之巔,隨著古樹的生長,他手中的劍尖也仿佛刺入了空中的那輪血月之中。
一股似有還無的生機(jī)開始出現(xiàn)在血色的煉獄之中,青草吐芽,紛紛破土,銀色的水龍已然承受不住血色煉獄的龐大壓力,分崩離析。
可水龍崩散之后卻從天空中灑落無數(shù)水滴,整個阿鼻血獄之中就像是下了一場通透的大雨。
細(xì)雨潤無聲,滋潤著剛剛吐芽的綠色,一時間,血色之間生機(jī)更熾,蓬勃向上。
而此刻的許半生,也徹底投身于血月之間。血月之中的血氣更是渾厚彌漫,可似乎卻對許半生產(chǎn)生不了絲毫的影響,本可腐蝕一切的血氣,卻在許半生體表便駐足不前,任平許半生一人一劍肆意穿梭,一劍劍的攻向血月的邊緣。
血色的煉獄之間,開始出現(xiàn)蟲鳴,似乎還伴有鳥兒振翅的聲響。
很快,虎吼花香,血色一點點的暗淡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完全嶄新的,充滿了勃勃生機(jī)的世界。
許半生的身影也再度出現(xiàn),依舊白衣飄飄,絲毫沒有受到血月之中血氣的影響,并且終于一劍穿透了那輪血色彎月,身影陡然變得如同山高,掐了個劍訣,寒鐵軟劍發(fā)出嗡嗡鳴叫之聲,脫手而出,一道寒光撩過血月一牙,血月應(yīng)聲而斷。那被斬落的血色牙尖直墜了下來,地動山搖,血色煉獄搖搖欲墜,仿佛再也無法支撐。
寒鐵軟劍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回飛而來,許半生再度劍訣一掐,寒鐵軟劍再度暴漲寒光,又將血月的另一個牙尖斬斷。
金丹面色煞白,他知道,這一戰(zhàn)自己敗了,他面無血色,和天空中已經(jīng)開始晃動似乎隨時會化作無聲血雨的血月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其實他還有最后一招,這阿鼻血獄的最強(qiáng)處在于血月的自爆,可是,血月若爆,就意味著金丹也必然自爆,雖說可以降下阿鼻煉獄之中的血火無限,將對手徹底拖入到煉獄之中,可那是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的打法。
金丹很猶豫,他只是來賺錢的,他的修煉需要更多的資源,可他并不想與任何一個對手殊死相博。
可是許半生此前兩場,都是以爆裂對方的金丹為結(jié)果,他擔(dān)心自己不想與許半生同歸于盡的結(jié)果,就是許半生最終令他灰飛煙滅。
他并不會知道,即便他自爆血月,許半生也渾然不懼,若是其他的手段,或許許半生無力抵抗,可這血色世界,不但傷不到許半生,相反,會為許半生體內(nèi)沉睡多年的蚩尤之力提供力量源泉,促使其蘇醒。
許半生明顯可以感覺到蚩尤之力在瘋狂的吸收這些血氣,他也同樣知道,自己的對手還有最后一招玉石俱焚的手段沒有施展出來,他在等待,如果對方爆裂血月,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必然如同前兩人那樣殺了對方,取他金丹??扇羰沁@名金丹三重天放棄自爆,許半生也只會將其打出演武場,贏下這場挑戰(zhàn)便可。
金丹咬牙苦撐,體內(nèi)的真氣已經(jīng)瀕臨枯竭,最終,他決定放棄,自爆屬于損人不利己的手段,他并不想如此。
許半生感覺到金丹那聚斂起來的攻伐之意,他感覺到了金丹已經(jīng)放棄了玉石俱焚的手段,他也便一劍徹底斬碎了血月,然后在寒鐵軟劍逼向金丹咽喉的時刻,手腕翻動,讓寒鐵軟劍停了下來。
“你輸了!”許半生冷冷一句,左手一翻,一掌拍在金丹前xiong,直接將其送出了演武場。
金丹愕然,他在演武場外緩緩落地,直到雙腳踩實,才徹底確定自己甚至都沒有受到太嚴(yán)重的傷勢,更不要說被許半生取走性命。
演武場內(nèi)恢復(fù)了平靜,許半生傲然而立,裁判此刻也出現(xiàn)在演武場中,聲音里沒有絲毫感情的宣布:“林淺勝!”同時,他對許半生傳音道:“不殺?”
許半生也傳音回道:“他既無殺心,我便無殺招。”這句話,是對他第二場結(jié)束之后的那句話做出的注腳,他當(dāng)時說的是“人無傷虎心,虎有食人意”?,F(xiàn)在,徹底證實了這一點,許半生并不想sha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