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潛坤笑了笑,長出一口氣道:“就快了,元紫總歸還是要下山找許半生討要紫玉冰蟬的,師叔稍安勿躁,靜觀其變就是?!?/p>
“你到底和許半生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為何就是不肯告訴我?”這些天來,秦開元憋的很厲害,他一直想要知道龍潛坤和許半生之間的協(xié)議,可龍潛坤偏就不肯告訴他。
“師叔你只管看戲便是,為何非要知道一切?這可不利于你的修行??!如今我左臂已廢,昆侖第一高手的榮耀,還要你來捍衛(wèi)下去。”
“我修行從來也不是為了什么第一高手,我不過是不想摻合到那些俗務之中罷了?!?/p>
龍潛坤笑了笑,道:“既是不想摻合俗務,現(xiàn)在又為何怒容滿面?”
“難道眼看著那個賊子坐在掌門的寶座上,將我巍巍昆侖搞得烏煙瘴氣么?”
“非也非也!”龍潛坤知道,不跟秦開元解釋個清楚,看來這位平素里似乎性子極為冷清的師叔,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秦開元的清冷源自他對一切的不關心,可他對他關心的事情,比如修行,其實是相當狂熱的,否則,他也不可能在所獲資源遠不如龍潛坤的情況下,還依舊保持著對龍潛坤的強大壓力,稍有放松,這第一高手的名頭就有可能歸了秦開元。
這一次,他便是上了心,他性子再如何清冷,可一腔正義卻是絲毫攙不得假的,現(xiàn)在讓他眼看著有人在昆侖搞風搞雨,他豈能置身事外?
“師叔,你且稍安勿躁,我們到后院去,我再與你詳說?!?/p>
秦開元見龍潛坤要站起身來,連忙伸出手,攙扶著他,兩人朝著后院走去。
就坐在院子里,徜徉于天地之間,龍潛坤看著秦開元,緩緩開口說道:“元紫雖是對掌門之位過于執(zhí)念,這么多年來他念念不忘要將我趕下掌門之位,由他來執(zhí)掌昆侖,可是,他對昆侖的忠誠,卻也未必比你我就少了分毫,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若不是他過于急功近利,而且他性格里有過于狠厲的一面,這掌門之位我傳給他,也未必就是壞事。他的執(zhí)念使其有了心魔,心魔甚至吞噬了他的道心,元紫此刻,已然是半人半魔,所以他才不能當這昆侖掌門?!?/p>
說到這里,龍潛坤又是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好半天之后,龍潛坤才又開口:“其實,當初若不是師父有令一定要我做這掌門之位,我不想讓師父他含怨而去,就將這掌門之位讓給元紫,或許對我,對他,以及對昆侖,都是好事一件?!?/p>
秦開元不語,縱然他對封之洞有諸多的不滿,可也不得不承認龍潛坤這話說的有道理。
相比起龍潛坤,封之洞顯然更渴望成為昆侖掌門,而且,他這種渴望并非完全是對權力的渴望,其中有很大一部分也是對昆侖現(xiàn)狀的不滿,他想要改變一些東西,他希望昆侖無論從實力上還是從規(guī)模上,都成為天下道門當之無愧的領袖。而不是僅僅只在規(guī)模上作為道門第一,而在武道以及道術等等方面,還要屈居太一派之后??梢哉f,太一派才是封之洞產生心魔最大的原因。
帶著這樣的目的,封之洞若是早就成為昆侖掌門,銳意進取,昆侖即便不能勝過太一派,至少也會比現(xiàn)在更加繁榮。
而龍潛坤則是保守有余,進取不足,他僅僅只是在維持昆侖的聲名不墜罷了。
“但是師父臨終前的推演終究還是成為了現(xiàn)實,師父說元紫有入魔的征兆,我現(xiàn)在經常在想,若是當初元紫成了掌門,他還會不會入魔。如果不會,那豈不是成了我和師父聯(lián)手逼他入魔?”
“他自入他的魔,那是他心中執(zhí)念所生,又與他人何干?這么多年的修行,他若能放下執(zhí)念,漫說不做掌門,便是連長老之位都不要了,又怎么可能入魔?”秦開元怕龍潛坤鉆牛角尖,趕忙說到。
龍潛坤擺了擺手,淡淡一笑,道:“師叔不必替我開解,我不至于陷入牛角尖中,我只是在思考,元紫他入魔,究竟跟我有多大關系,我當然明白,魔心自生的道理。而不管這些,師叔,我只問你,元紫他這些年來心中一直對掌門之位念念不忘,他在此刻突然發(fā)難,是否可算得蓄謀已久?”
“那當然是!他恐怕很早之前就在等待這個機會了!”
龍潛坤點了點頭,又道:“元紫是個很有能力的人,像他這種人,要么不動,一動就一定要有八成的把握。當年他也是如此,在他突然提出對我的挑戰(zhàn)之前,誰又能想到他竟然已經幾乎和我相當了?可笑我當時還處于首席弟子平輩第一的光環(huán)之中不可自拔。若非最后在道術上略勝半籌,這掌門之位已經屬于他了。而且即便如此,也還是師父有所偏袒的緣故?,F(xiàn)在,已經再沒有人可以偏袒我了,那么,元紫他又豈能是沒有做好準備?他圖謀了多少年,就準備了多少年,昆侖上下,有多少人是他暗中的助力,而昆侖之外,又有多少人會支持他?師叔,這些你都知道么?”
秦開元似乎明白了龍潛坤和許半生為何非要讓封之洞成為掌門,他們是為了讓封之洞背后的那些支持者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