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真的已經徹徹底底的到了生死關頭!
再也不節(jié)省任何的內力,許半生將全身的精氣都化作內力注入到老人的體內,沖擊那些留存在老人每一個細胞之中不肯化開的藥力。
許半生感覺到自己隨時都有可能失去意識,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意識已經開始有些模糊。
就在他仿佛聽到耳邊有人在輕聲說著“放棄吧,放棄吧,放棄還有一線機會,堅持只是同歸于盡”的時候,他仿佛看見,老人體內細胞中的藥力,已經凝結成了一彎彎血紅妖異的血月。
月彎如鉤,赤紅的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滴下血來。
許半生的內力和血月糾纏在一起,他甚至已經可以感覺到那一輪輪的血月中蘊含著足以令天地動容的巨大力量。
“這是什么?為什么月亮會是血紅色的?”許半生心頭自問,所幸,那無數的血月在他全神貫注的內力傾軋之下,已經開始逐漸消散,再度化作絲絲藥力,與老人身體的細胞融合了起來。
在許半生失去意識之前,他分明看到,老人的細胞和內臟在被不斷的修復著,這說明藥力已經徹底發(fā)揮了作用,他成功了??墒?,在他自己的識海之內,卻又升起一輪血月。
跟之前那無數輪血月相比,這輪血月無比的碩大,幾乎遮蔽了天空。
許半生的識海變成了一座荒無人煙的大陸,龐大到無邊無比,只是在這片大陸上,什么都沒有。沒有土地,沒有沙石,地面上只有血紅血紅宛如血流漂杵般的赤色千里。
仔細看去,許半生發(fā)現(xiàn),這赤紅的顏色并非大地本身的色彩,而是因為頭頂那到足以遮蔽半個天空的血月。
血月散發(fā)出妖異詭譎的紅色光芒,將整片大陸都染成了赤紅的眼色。
赤壁千里,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鮮血的腥氣。
在這片腥氣之間,卻還有一絲清幽的香甜,一絲一縷的鉆入到許半生的鼻孔之中,使得他還能保持那一絲絲的清明。
憑借著這絲清明,許半生將雙手緩緩離開了老人的頭頂。
他不忘回過頭去,對身后隨時都打算過來用自己的生命交換許半生活下去的權力的李小語說:“我沒事,只是有些脫力。”然后,他徹底失去了意識,身體軟軟的靠在椅背之上。
李小語將手中的軟劍直接扔到一邊,沖向許半生。當感覺到許半生還在呼吸,而且呼吸比平日里更加平穩(wěn)的時候,李小語緊緊揪著的心,終于放松了一點。
她抓起許半生的手,試圖將自己的內力注入到許半生的體內,但是,她仿佛遇到了一面極為強大的屏障,她的內力,竟然絲毫都無法進入到許半生的體內。
“這是怎么回事?!”李小語加大了內力輸送,可是,那道看似岌岌可危的屏障,依舊穩(wěn)穩(wěn)的將她的內力阻擋在外。
不過,李小語還是可以藉此感覺到,許半生的身體并未受到任何真正的傷害,僅僅只是用力過度,有些虛脫了而已。
許半生體內顯示出蓬勃的生機,正是這股生機阻擋了李小語內力的進入,但卻也讓李小語明白,許半生只是需要自身的調養(yǎng)和休息。
她終于放棄了努力,將許半生扶到一旁的沙發(fā)上,使其躺下。
然后,李小語看了一眼依舊端坐在床上的老人,她猶豫了一下,眼中顯出幾分厭惡,但她還是走向那位老人,一掌輕輕拍在他的百會穴,用內力迅速的查探了一下老人體內的狀況。
除了時間造成的正常衰老之外,老人體內的沉疴,已經徹底的被驅除了。
這也即意味著,老人獲得了新生,還能活多久,完全取決于他的衰老程度,導致他臥床不起的惡疾,已經再也不會成為生命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