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古德的癲癇又犯了,好半天,他才清醒過來,拍拍已經(jīng)被嚇得臉色慘白的塞比克,安慰道:“那么多年了,你怎么還沒習(xí)慣?我沒事的?!?/p>
塞比克擦掉臉上的淚痕,聲音里帶著哽咽?!澳罱偘l(fā)作,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拉古德嘆了口氣。“若是哪天我死了,你就回赫利奧波利斯吧。父親看在我的面上不會虧待你的?!?/p>
塞比克急了,嚷道:“不要亂說!您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拉古德笑了,摸摸他的腦袋。“逗你呢,還是這么可愛!”
塞比克攙扶著拉古德從地上爬起,他注意到拉古德即使是昏迷,手里依然緊緊地拽著一塊石板,上面密密麻麻地寫了很多字。石板通常是用來記錄重要文獻的。他好奇地問:“這上面寫了什么?”
“沒什么?!崩诺律裆⒆?,邊說邊取過桌上的一只小匣子,把石板放了進去,而后迅速蓋上。“我現(xiàn)在要出門,待會兒不用給我送餐食了?!?/p>
“您不找‘創(chuàng)世神’了嗎?”塞比克脫口而出。十幾天來,拉古德一心尋找有關(guān)“創(chuàng)世神”的記載,一步也沒有離開過書庫。
拉古德眉頭微蹙,鄭重其事地說:“塞比克,這個世界上從來沒有創(chuàng)世神,以后不要在外人面前提及‘創(chuàng)世神’,否則會給你帶來災(zāi)禍的。你可一定要記住?。 ?/p>
“您已經(jīng)找到那份古籍了嗎?”塞比克追問道。
拉古德沒有回答,而是吩咐他:“去知會一下扎卡,我有急事。”扎卡是拉古德的車夫。
塞比克不敢耽擱,可剛走到門口,又被拉古德叫住:“等等,順便把我那件新做的衣服拿來?!?/p>
又要去見因陀羅?這算哪門子的急事!自從這位婆羅多大祭司出現(xiàn)后,拉古德就經(jīng)常去找他,每次去都會特別在意自已的穿著打扮。
塞比克忍不住勸道:“您現(xiàn)在貴為阿蒙拉大祭司,很多人想方設(shè)法接近您,他們都是別有用心的?!?/p>
“知道了?!崩诺麓鸬煤芊笱?。
塞比克不再多言,可走出不遠,又折返回來,蹲在窗下偷看。
拉古德看起來很焦躁,在書庫里來回地踱著步,時不時在桌前駐足,盯著匣子發(fā)呆。許久,他長嘆了口氣,把匣子塞進了墻角,末了還用幾塊泥板遮擋匣子的四周。
難道這塊泥板就是有關(guān)創(chuàng)世神的文書?塞比克滿心好奇。
……
午后,拉古德返回家中,一進門,就把自已反鎖在了屋里。塞比克只能隔著門與他打招呼,送去的點心被原封不動地退了回來。
定是因陀羅那廝又在作妖!
第二天一早,塞比克帶上幾個侍衛(wèi),氣勢洶洶地直奔北郊而去,誓要為拉古德出口氣!
遠遠的,他看見一條蜿蜒幾百米的隊伍,盡是些著裝簡樸的平民,隊伍的盡頭是因陀羅的帳篷。
塞比克向其中的一位大爺打聽:“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大爺見他是個祭司,不敢怠慢。“大人,我們在等因陀羅大人為我們看病?!?/p>
“他還會看?。俊比瓤擞行┰尞?。
大爺?shù)溃骸耙蛲恿_大人醫(yī)術(shù)高超,什么疑難雜癥都能治。大人還不收我們窮人的錢,可真是天下第一的大善人!”
大善人?這廝是在收買人心!祭司大人就是被他迷得神魂顛倒!不過……這么多人排隊,莫非他還真有兩下子?是什么疑難雜癥都能治嗎?塞比克心中一動,命令侍衛(wèi)們在遠處候著,自已換了身便服,往臉上擦了點黑灰,加入了隊伍。
今天的因陀羅,一身素白衣裙,沒戴珠寶,只簡單地抹了眼影,在眉心處點了顆紅痣,確有幾分像個懸壺濟世的仁慈大夫。
塞比克開門見山:“我有個朋友,他有時會手腳抽搐,口吐白沫。這病你能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