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塔舍麗向后退了兩步,面上異常鎮(zhèn)定。“阿吉,你難道就不能相信我一次嗎?我會保護好自已和孩子的。我會讓我們的孩子成為法老,帝國將屬于我們!”
久別重逢
“陛下,近來尼羅河匪患猖獗。上個月有六艘外國商船遭到了洗劫。商人們要求我們外交部確保他們?nèi)素洶踩???删l(wèi)隊哪是我們有權調動的?烏塞拉蒙隊長,你說是不是?”
努弗爾站在議事廳中央,當著眾大臣的面,慷慨陳詞。最后,他瞟了眼警衛(wèi)隊長烏塞拉蒙,一臉忿忿不平。這幾年來,烏塞拉蒙總找各種理由殘酷打壓阿吞舊臣,努弗爾很后悔當年為什么要為他求情,要是巴卡拉能一刀劈了這廝就好了。
烏塞拉蒙也不惱,不緊不慢地走上前,與他并肩而立?!氨菹拢汲鞘貍浔揪筒粚捲?,加之尼羅河支流眾多,就算警衛(wèi)隊派人去支援,怕也是無濟于事吧?”
努弗爾繼續(xù)道:“陛下,都城守備固然重要,可通商貿(mào)易安全也不是小事??!”
……
兩人爭鋒相對,吵鬧不休,坐在上首的赫納布一直眉頭緊鎖,默默不語。他知道烏塞拉蒙不配合并非因為私怨,可努弗爾說的也沒錯他不能不管。
“陛下,聽說北境的長城已初具規(guī)模,不如讓普拉美斯將軍回來吧?”耳邊傳來了王妃坦塔舍麗的聲音。作為阿蒙神妃,她被允許陪同赫納布參加群臣議事。
普拉美斯……也許是時候讓他回來了。
赫納布的臉微微泛紅。兩人分別已經(jīng)五年了,期間只能鴻雁傳書,遙寄相思。他對身旁的書記官道:“傳我的命令,召普拉美斯將軍速回。”
……
兩個月后,普拉美斯帶著一批退伍老兵返回了底比斯,被赫納布授予“尼羅河口管理人”之職。經(jīng)過周密的部署,他們很快端掉了幾個賊窩,尼羅河沿岸又恢復了往日的太平。
安努斯也上了年紀,被準許退伍返鄉(xiāng)。赫納布給他安排了個差事,負責檢查經(jīng)過碼頭的商船。
可能是這份差事太清閑了,最近他時常陷入回憶,往事如走馬燈似地在他的腦海里閃現(xiàn)。老天待他不薄,入伍后很快就遇到了赫納布。赫納布不但沒揭穿他的秘密,還安排他做了自已的副官。在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生死考驗后,他幸運地活了下來,如今吃喝不愁,日子逍遙快活。
要說這輩子還有什么遺憾,大概只有那件事了吧……十年前的那個傍晚,他早早地候在城外,可直到城門關閉,依然沒等來他心愛的女人。海泰斐斯即將遠嫁巴比倫的消息,如一盆冷水,澆滅了他所有的熱情。
“這些年我的軍餉不多,不能讓你過上現(xiàn)在的生活,但是應該能保證我倆衣食無憂……我們也可以離開這里,往東走。我聽說那里土地肥沃,叢林茂密。我擅長打獵,還會種地,足以維持生計……”
和富有高貴的巴比倫國王帕希里什尚比,他對海泰斐斯許下的諾言就像是個笑話。
胡尼不忘敲打他:“如果你愛公主,就回埃及吧,再也不要回來了?!?/p>
那天晚上,他黯然離開了哈圖沙。他曾幻想過有一天海泰斐斯會回心轉意,可贊南扎的死,徹底斷了他的念想。這十年來,他日日在自責中煎熬,夜夜在懊悔中難眠。
……
這日,他照例去碼頭巡視。又一艘貨船??吭诹税哆?,船上裝滿了草料,有十幾個水手,船家是個身材瘦弱,看起來老實巴交的大叔。一切都很正常,他在冊子上做了登記。
突然,甲板上傳來了騷動,而后是“撲通”一記重重的落水聲。有情況!
他毫不猶豫地一個猛子扎進了河里。掉進水里的是個女人,受了傷,已陷入了昏迷。
他費力地將女人拖上岸,交給侍衛(wèi),又沖回船艙。此時,助手巴伊已經(jīng)帶著手下將整艘船翻了個遍,在夾板下發(fā)現(xiàn)了間密室,里面擠滿了蓬頭垢面、神色驚恐的女人和孩子,都是赫梯人。
當下,赫梯正經(jīng)歷著百年難遇的瘟疫,這些人都是難民。他們中的一些人是被家人賣了,以換取活命的口糧,一些人則是被擄劫而來,強行帶上了船。
一個七八歲的女孩來到安努斯面前,怯生生地問:“大人,您看見一個姐姐了嗎?她剛才跳進了河里。”
安努斯蹲下身,摸著女孩的頭說:“放心,姐姐已經(jīng)被救了?!?/p>
女孩笑了,如釋重負?!疤昧?!姐姐其實早就有機會逃走的,但她舍不下大家,剛才聽見大人您來巡船,才冒險跑出去求救。我們都擔心死了!”
原來那女人是為了救這些人才受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