艄公接過項鏈,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斑@東西你是從哪兒得來的?”
普拉美斯道:“我還活著的時候,我的妻子送給我的?!?/p>
艄公疑惑地打量著他?!澳阒肋@是什么嗎?它可不是一條普普通通的項鏈,它是一件冥界的圣物,普通人長年佩戴,有凝氣聚神、起死回生的功效。”說著,他朝手心吹了口氣,項鏈立刻幻化成了一朵銀白色的蓮花。
原來自已多年戰(zhàn)場拼殺,總能從生死線上撿回一條命,得了個“不死戰(zhàn)神”的名號,并不是天賦異稟,也不是運氣好,全是仰賴這串項鏈的護佑!
“大人,只要您能渡我過河,它就是您的了?!?/p>
艄公搖搖頭,把項鏈還給了普拉美斯?!澳愕幕昶呛懿环€(wěn)定,若是沒了項鏈,很快就會散了的。”
普拉美斯悻悻地收回了項鏈,仍然不甘心?!澳恰惺裁次铱梢詾槟龅膯??”
艄公說:“你就這么迫切想要渡河嗎?其實輪回只是個傳說,你有見過轉(zhuǎn)世重回人間的靈魂嗎?我這兒缺個閑話解悶的,不如你留在這里陪我,每日好酒好肉,愜意快活?!?/p>
普拉美斯大吃一驚,但立刻謝絕了艄公地好意?!拔疑昂团笥鸭s好了,即使沒有輪回轉(zhuǎn)世,我也想再去見他一面?!?/p>
“你和你朋友的感情可真好??!”艄公有些失望,難得遇到個長得順眼的,卻拒絕了他。
“其實他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的愛人。”普拉美斯不再隱瞞,說得坦坦蕩蕩。
艄公愣了愣,顯然這件事讓他很吃驚。“他也愛你嗎?”
“他也愛我。”普拉美斯的嘴角露出了甜甜的笑意,眼前又浮現(xiàn)出了赫納布的那張臉,正微笑著注視著自已。
艄公怔怔地看著他?!澳阒磊そ绲膶徟型ビ幸患苷胬淼奶斐訂??你們的心臟會被要求放在上面稱量。你們?nèi)绻鄲?,就是褻瀆了神靈,這可是重罪!”
原來《亡靈書》上說的都是真的!可現(xiàn)在后悔也晚了……
“我們并無意褻瀆神靈。我們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坎坷才走到一起,我們的愛和這世間所有的愛一樣純粹而熱烈。難道就因為我們都是男的,就得壓抑自已的感情嗎?”普拉美斯的眼眶紅了。
艄公拍拍他的肩膀說:“罷了罷了,快上船吧!今天就免費載你一程。你的那位朋友應該已經(jīng)抵達審判庭了。”
普拉美斯連聲道謝,跨步擠上了小船。那只叫貝駑的大鳥將它龐大的身軀往旁邊挪了挪,給普拉美斯騰出了個位置。
“坐穩(wěn)了!”艄公大喊一聲,將船槳往水里一插。小船像是被施了巫術,如離弦之箭,破水飛馳而去,速度之快,把普拉美斯驚出了身冷汗。一陣風聲過后,小船已奇跡般地抵達了對岸,入眼的是連綿的群山。
艄公道:“這里就是冥界的入口。此去前路艱險,遍布妖魔鬼怪,人類的靈魂是他們最可口的美味,你有想過如何對付他們嗎?”
普拉美斯豪邁地亮了亮腰間的彎刀?!爸荒馨萃羞@個老家伙了!”
艄公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一份羊皮卷,遞給普拉美斯。“若是路上遇到對付不了的小鬼,就照著這個念,他們便不敢害你了。”
普拉美斯接過羊皮卷,只見上面寫著短短的幾句話:“所有冥界的神靈,快來迎接我的到來。這里是我的國度,我是奧西里斯的兒子荷魯斯。我的威力足以殺死世間一切的邪惡之徒,恢復原有的秩序?!?/p>
謊稱自已是荷魯斯?這樣可以嗎?普拉美斯有些不放心。“他們能信嗎?”
艄公笑著說:“騙人之前得先騙過自已。不要流露出一絲的猶豫,你就是荷魯斯,無所不能的荷魯斯,冥王奧西里斯的兒子?!?/p>
普拉美斯半信半疑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將羊皮卷揣進了懷里,與艄公道別,朝著群山深處走去。
艄公望著普拉美斯遠去的背影,眼底劃過一絲不安。他從魚簍里取出兩尾魚,扔給貝駑。“去,跟上他?!?/p>
大鳥三兩口吞下了肥魚,振翅而起,呼嘯著朝著群山的方向飛去。
故人相見
這里是世界上最死氣沉沉的角落,沒有陽光,沒有鮮花,沒有充滿生機的枝丫,只有呼嘯的冷風和徹骨的寒意。參天大樹早已腐朽,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山林間充斥著鬼哭狼嚎,綿綿不絕于耳,空氣中飄蕩著腐敗的惡臭,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