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曹野也沒想到,這所謂的巨人尸骨看起來竟會是如此凄慘,而這樣一個傷痕累累的人十年前究竟是做了什么,才會被人認(rèn)定是妖邪?
他問道:“能看出他是怎么死的嗎?”
“這都死了十年了,你這不是難為我嗎?”
孔雀話是這么說,卻還是蹲下身子,挨個檢查每一寸骨頭,半晌他拾起一根肋骨說道:“這是人心臟下的那根肋骨,上頭有個劃痕,瞧著像是劍傷,能在骨頭上留下痕跡,意味著很用力,而且還是從下頭捅進去的……我猜就是這一劍捅穿了心臟,導(dǎo)致當(dāng)場斃命。”
“從下方刺進去的……”
曹野若有所思:“這豈不是意味著,當(dāng)時無憂真人是站在巨人正面將劍刺進去的?巨人分明還站著,卻能讓他正面襲擊?”
他隱約覺得這其中有些古怪,但還來不及細(xì)想,天邊卻是忽然傳來一聲轟隆雷響,將孔雀嚇了一跳。
“怎的忽然打起雷來了?”
一想到他們剛剛才開了個滿是雷紋的棺材,孔雀不由臉色驟變,但曹野卻知,如今正是換季,夜里雷雨也并非罕事,只是,他們面前便是雷擊木還有青銅棺,若是當(dāng)頭打下霹靂就算完了。
“快收!這些都是證據(jù),到時若想證實此人并非天王膽,我們還需拿出這些尸骨!”
曹野話語剛落,已有零星雨點砸在他臉上,勾娘見狀竟是直接脫下外衫將地上那些尸骨都包了,而待到幾人填好土回到先前山洞,外頭已然暴雨如注。
“多虧了那倆人沒有再回來!”
孔雀跑得氣喘吁吁,卻還是先把鋤頭放回去恢復(fù)了原狀,很顯然,碰上這種鬼天氣,那兩個太和弟子多半早就回去了,也就只有他們這樣半夜掘墳的冤大頭才會留在這個不祥之地。
南天燭似是經(jīng)常這樣露宿荒郊野外,很快便在洞中一角生了火,輕車熟路道:“我聞過了,這一塊兒本就是他們生火取暖的地方,還有些焦味殘留,在這兒生火不會被發(fā)現(xiàn)?!?/p>
這場夜雨還不知要下多久,四人在洞中無事可做,最后,孔雀和南天燭撐不住,雙雙倚著巖壁睡了過去,而勾娘讓曹野也補一補眠,但曹野卻只是苦笑著搖頭。
“也只有他倆能在這種死了很多人的地方睡著吧?”
曹野這么說著,目光落在不遠處那一兜巨人尸骨上。
他與勾娘同行了一路,早知勾娘有潔癖,外衫穿兩層便是為了隔臟,如今卻是直接將她那洗得灰白的外衣拿來包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