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之一同襲來的,卻是一陣冰冷刺骨的殺意。
殺手本是州署小吏,因會些功夫這才被叫來執(zhí)行任務(wù),如今叫那棒槌上傳來的可怖內(nèi)力一激,后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的同時,手上力氣一松,給勒得沒了意識的曹野便跟著軟軟倒在地上。
究竟……是什么人……
小吏師承江湖,論功力也有幾成,但此刻卻莫名牙關(guān)打顫,哆嗦地扭過頭去,便見一個身材高瘦的女子正站在他背后陰影之中,明明面帶笑容,但兩只眼底卻一片冰冷,只叫人看了汗毛倒豎。
“你……”
小吏倒退一步,不慎踩中了倒在地上的曹野側(cè)臉,昏迷中的人低低shenyin了一聲,似是將要醒轉(zhuǎn)。
“本來時間可以留長一點的,可惜,你把他弄醒了?!?/p>
勾娘從暗中走來,聲音一如既往溫婉動聽,只聽咔噠一聲,她扭轉(zhuǎn)棒槌槌頭,竟是將外頭一層看似嚴(yán)絲合縫的木殼如同劍鞘一樣直接拔了下來,露出里頭閃著寒光的劍刃。
“不用害怕,比起棒槌,用劍會快很多。”
勾娘橫過手里長劍,看著他微微歪過頭去,雙目一眨不眨,好似一只伺機捕獵的虎。
見狀,小吏又哪還敢再等,轉(zhuǎn)頭就跑,然而下一秒,他在身首分離前最后聽見的是背后傳來的一聲嘆息。
“……這下又要多洗一件衣裳了?!?/p>
曹野再度醒來時,人已經(jīng)躺在客棧里了。
他睜開眼盯著床榻上的穹頂,腦袋里迷糊了一會兒,昏倒前發(fā)生的一切慢慢回溯,曹野后知后覺喉嚨里火燒火燎,一碰便疼得冷汗直冒。
……他竟然沒叫那人勒死?
曹野對自己撿回一條命實屬意外,艱難撐起身子,卻是驚醒了守在房里的孔雀。
穿著艷麗的大夫打著呵欠起身走到榻前,上來給他把了脈,沒好氣道:“大哥,你可真能睡啊……尋常人閉氣昏倒頂多昏一個時辰,你倒好,從白天直接昏到半夜,你怎么不昏到明年呢?”
曹野一愣,扭頭看向窗外,確實天已經(jīng)黑了,他不由咋舌:“我……是怎么回來的?”
孔雀聳聳肩:“還能怎么回來?給你那魁梧的鏢師扛回來的唄。我上次就想說了,大姐頭力氣可真大,扛你一個大男人跟扛袋大米一樣,回來連氣都沒喘就讓我把你衣服扒了,洗衣服去了?!?/p>
“洗衣服去了?”
直到這時曹野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衣服已經(jīng)換了,雖說,勾娘有些潔癖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他還是一時很難把自己昏倒前的處境和勾娘聯(lián)系在一起。
怎么回事?
是勾娘來救他的?怎么救的他?她又是如何知道他被人逼進暗巷了?
等等……他衣服被換了,豈不是他身上的牙牌勾娘也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