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夷……
曹野越想越覺得xiong口發(fā)沉,最后,竟是忍不住低低咳了起來,惹得孔雀大驚失色,沖上來就要給他把脈:“大哥,我好不容易才讓她退熱,這種時候你就不要再來添亂了吧!”
“我沒事……”
好在,曹野咳了一陣便停下了,孔雀給他抓的藥確實有些用處,他苦笑道:“我只是覺得,大隴的國泰民安是阮云夷用命換來的,百姓如此信他,可偏偏,這一連串仙蛻都是打著他的名號……”
曹野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當(dāng)年天羅之亂,便是以人祭鬼,也有人深信不疑,終成一方禍害,而如今,若這祭的對象換做了神火將軍……
想必,皇帝也定是擔(dān)憂再步十年前天羅后塵,這才會叫他來查清這些仙蛻。
只是,一個仙人髓便牽扯如此之深,此事當(dāng)真是他以一己之力就可以擺平的嗎?
曹野想得正出神,半晌,卻聽南天燭憤恨道:“不管怎樣,我絕不允許有人見天羅的東西說成是神火將軍仙蛻……分明,是阮將軍平息了天羅之亂,若是此等妖物都成了仙人髓,那阮將軍豈非是以妖魔為伍,我絕不允許有人這么侮辱他!”
說話時,南天燭巴掌小臉上滿是決然,就像是恨不得要直接沖去聶言府上扇他兩耳光似的,曹野不禁笑出了聲:“我說呢,跳到發(fā)燒還要跳,原來是為了云夷?!?/p>
自眾人相識以來,這還是曹野
再見聶言已是三日后了。
曹野當(dāng)然不會傻到去聶言府上自投羅網(wǎng),借口佛像不易搬動將人約來了客棧,而就和他預(yù)料中一樣,聶言來時滿臉的春風(fēng)得意,似是篤定他能將那尊黑彌勒收入囊中。
“短短幾日,賢弟瞧著竟已大好了,看來皇上很舍得賜藥?!?/p>
聶言長居官場,開口每句話不是試探就是陷阱,而曹野已有許久沒和人這樣周旋過,心中不禁感慨,勾娘他們可真是把自己慣壞了,與心實之人呆得久了,再碰上聶言這樣的豺狼,不打起十二分精神只怕是不行。
也還好,這幾日吃孔雀的藥調(diào)養(yǎng),他夜里竟是不怎么咳了,連著睡了三個好覺,曹野的精神好了不少,笑瞇瞇道:“畢竟,調(diào)查神火將軍一事艱險萬分,皇上為保任務(wù)完成,不僅賜了藥,還讓我每隔半月便要寫信通報進度……也就是這幾日了吧,或許裴深就該來督工了?!?/p>
兩人都是聰明人,聶言又哪里會聽不出他這話中的意思,心知曹野便是在警告他不要亂來,笑道:“皇上心慈,大約也是想到你們兄弟二人許久沒見了,這才會讓裴大人來督工吧,可惜我馬上就要啟程回京了,否則,應(yīng)當(dāng)該同你們二人一起敘敘舊?!?/p>
……敘不敘舊,這可不一定。
曹野面上帶著笑,心知裴深不久前才從越州動身,只怕如今還沒到京就會接到他的信,而以裴深的性子,無論如何都會回頭。
也還好,他平日里行事素來一板一眼,便是晚歸兩日也不是太大的錯處,皇上現(xiàn)在為了制衡聶言,多半也不會拿裴深開刀,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此事便過去了。
而此時寒暄結(jié)束,勾娘上來給聶言倒了茶,臉上依舊蒙著面紗,聶言笑道:“賢弟這一路雖然清苦,但倒是得美人相伴,只是如此小氣,竟連真面目都不愿意給我看看?”
“聶大人說笑了,勾娘這兩日染了風(fēng)寒,不愿傳染給我這身弱之人才蒙著面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