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現(xiàn)今還沒到時候,勾娘也知不能貿(mào)然行動,否則只怕更要連累曹野,只得耐著性子與南天燭一起守著那大門,又過了大約小半個時辰,忽然間,南天燭鼻尖輕動,臉色驟變:“是孔雀!我聞到他身上的藥味了!”
而她話音剛落,聶家緊閉的大門便開了,只著了單衣的孔雀踉踉蹌蹌地背著曹野,從院子里沖了出來。
“孔雀!”
南天燭急得立刻要起身,勾娘一把按住她:“還不知情況如何,你不要貿(mào)然現(xiàn)身,跟著我們,我去接應(yīng)?!?/p>
勾娘動作極快,丟下一句人已躍下了屋頂,一把拉住了正沒命狂奔的孔雀:“他怎么樣!”
孔雀不通武藝,背著曹野全靠蠻力,累得滿頭是汗,見到勾娘,他提著的一口氣一下松下來,卻來不及將氣喘勻,急道:“藥呢!趕緊讓他吃藥,找個地方躺下!”
這時即便孔雀不說,勾娘也看出曹野燒得面無人色,垂在孔雀肩上的雙臂沒有絲毫氣力,于是二話不說便往他嘴里塞了兩顆藥丸,一把將人接了過來:“先去客棧再說!”
說罷,她將曹野裹嚴實,足下一點,人便不見了。
之后,待到孔雀和南天燭急匆匆趕回客棧,曹野人已躺在榻上,而勾娘小心翼翼扶著他想喂些水,卻是沒法將他神志喚回半分。
“孔雀,過來幫忙?!?/p>
勾娘不通醫(yī)術(shù),但也知曹野這般燒下去不行,而孔雀見狀更是連件衣服都顧不上穿,直奔床邊開始施針,又對勾娘道:“大椎穴退熱最快,勾娘,你幫他按。”
“明白了?!?/p>
勾娘點頭,手已尋著曹野瘦削背脊尋到督脈,與孔雀二人一個按磽,一個扎針,期間還讓南天燭去打了兩盆溫水來擦身退熱,好不容易,才終是讓曹野額上那駭人的高熱退下來一些,隨即,又開始低低地咳。
“他……怎么一直不醒?”
眼看曹野嘴角都咳出血絲了,人卻依然沒有一絲醒轉(zhuǎn)跡象,南天燭不由感到一陣心慌。
先前這一路,曹野的身子雖也一直談不上好,但還從未有過如此嚴重。
孔雀咬牙:“你算算,離他上一回發(fā)高熱昏倒中間才隔了多久?像他這樣久病之人,身子就如一口破缸,便是病好了,裝滿了水,缸也還在漏,重要的是將缸補上……他這些日子一直在外奔波,為了破案徹夜不睡,憂思多慮,這本就會讓那水缸上的窟窿越破越大,之后便是一直吃藥,缸里的水也還是會輕易漏個干凈?!?/p>
“那他……”
孔雀語出不祥,南天燭一聽這意思,曹野這病竟是還往深里去了,心中那古怪之感不禁愈發(fā)強烈。
若真是翻手為云覆手為雨,又為何會淪落到如此境地?
這般奸臣,皇帝不該是輕易被他蠱惑,又怎會讓他拖著如此病軀出來查案?
南天燭尚未想出個所以然來,孔雀卻已經(jīng)累得直接癱倒在地上,沒好氣道:“你說他也真是,要想救我,就不能想點聰明的法子,萬一真死在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