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烏古部在突呂不室韋的地盤上便開始尾隨商隊,可能做到嗎?”
張俊啞然,“這么說,最有可能的,是突呂不室韋部?!毕氩坏娇诳诼暵曊埱笞约簬兔υ诮饑笕宋锩媲岸喽嗝姥缘那蹰L,居然轉身就敢來截殺他們。
“草原各部之間的爭斗亦是你死我活啊,”趙芫抱臂膀,抬手輕輕敲了敲下巴,“只是他不該惹到我們的商隊。以后我們要把這條道開辟成常用的商道,如果人人都敢來搶掠我們,那還跑什么商。”
“官家您是打算,”張俊眼睛一亮,抬起手并成刀落下,“殺雞儆猴?”
“得告訴這里的部落,我們開辟的商道不是誰都能輕易伸手過來的?!壁w官家瞇起眼,聲音冷得掉渣渣。商道涉及的不僅僅是大宋的財政,還有政治因素,決不能剛剛開始就被按住。
吳俞皺著眉頭,憂心忡忡:“可是,我們帶出來的人手不夠?!痹谒磥恚f事皆比不過趙官家的安全重要。但是看趙官家的意思,恐怕要帶著這點人去干仗啊。
“我們不是交了個草原上的好朋友嗎?”趙芫撫掌而笑,“做好一件事,未必一定要自己出手嘛。而且,還要考慮好朋友的想法,過于強悍的敵人讓人畏懼,而過于強悍的朋友,也未必令人安心。”
“我們在恰當?shù)臅r候恰當?shù)卣故境鲆欢ǖ膶嵙纯??!?/p>
商隊這邊打掃戰(zhàn)場打掃了半天,那頭的追出去的田師中終于回來,只見他慌忙打馬沖到篝火近前,見到趙官家完好無損地坐在原地,才身子一軟滑下馬背,哆哆嗦嗦地拱手請罪:“官家,下臣有罪,不該擅自離開車隊追擊敵寇,請官家狠狠責罰我吧?!?/p>
現(xiàn)場靜悄悄的,只有遠處拖行和宰殺受傷馬匹發(fā)出的些許聲響。趙芫只顧著擦拭銀槍槍頭,懶得理睬此人。吳俞則冷哼一聲,十分輕蔑。
“蠢貨,你還有臉回來請罪!”終于有機會出氣的張俊壓不住怒焰,猛然上前將人一腳踹翻,氣的修剪整齊的胡須都炸開來,“此次過后,你就不要跟著我了,自己回去當個大頭兵!”
田師中臉色蒼白,淚流滿面,轉眼間便哭得涕淚橫流好不可憐:“老大,不用等回家,你現(xiàn)在就把我就地軍法處置吧!我絕無怨言!”
還飆戲起來了,張俊嘴角抽搐,可惜這回是在官家面前犯的事,“別說了,商行之中沒有軍法。你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和我張俊再無瓜葛?!睆埧”尺^身去,打定主意處理掉蠢貨。
見張俊真的要趕他走的模樣,田師中這回真的雙腿軟成了面條,‘撲通’趴到地上五體投地哀聲求饒,“將軍,屬下有罪,您降罪便是,今天把我田師中打死在這里我也絕沒有怨言。只求看在屬下追隨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兒上,千萬不要趕我走啊。嗚嗚嗚!”
宋人輕易不下跪,他在這邊哭天搶地,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哭墳。尤其商隊的護衛(wèi)們,正在幾米開外的地方面面相覷,猶豫要不要一起請罪。畢竟,他們也和田管事一起追擊了賊寇。
趙芫不好再視而不見,制止他繼續(xù)哭墳,神情緩和:“知錯能改就是好事,不要哭了,朕會給你戴罪立功的機會?!?/p>
“官家仁慈,下臣再也不敢自作主張。”田師中生怕趙芫反悔,連忙應道。
張俊窺著趙官家的神情,又伸腿踹了一腳:“起來,跪著像什么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