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跑來的女真騎兵也喊:“追到了,他們就在后面!”
這頭的女真士兵:“那你們跑什么?”
對面的騎兵瘋狂搖頭:“不跑就完了,他們的援軍人數(shù)好多好多!”話落他看向狼狽的同僚,“你們又跑什么?”
“……”被殿前司追擊的女真騎兵們,好巧,我們不跑也會玩完呢。
匯集在一起的女真騎兵們恍然察覺,自己現(xiàn)在是一根筋兩頭堵了。
后到的女真騎兵聽到他們被百來人追殺,環(huán)顧我方兩隊騎兵數(shù)一數(shù)四五百人有了,頓時豪氣沖天:“走,我們殺出一條生路!才一百個騎兵,怕他個鳥!我們屁股后頭追著的可有上千人馬!”
一聽漠北方向有上千人馬,這頭頓時覺得確實該回頭以多欺少。
趙官家微笑:好好好,一個都別走脫。
遠方,兀都兒和張俊帶著敵烈八部的勇士和援軍疾馳而來,迎面卻看到女真騎兵的隊伍被殺得哭爹喊娘,又朝他們的方向逃來。
兀都兒:“???”
兩人的身側(cè),一名不屬于敵烈八部的勇猛壯漢遠眺之下,驚訝地對另一人道:“康大人,原來敵烈八部還有其他強援,咱們還上不上?”
東京城變
女真騎兵們口中的援軍正是他們尋找的朝廷欽犯,康文菽帶著完顏卞去了漠北的達旦。沒人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總之現(xiàn)任的達旦九部大汗很愿意全力支持康文菽與金國朝廷分庭抗禮。當張俊通知敵烈八部疏散的時,殿前司派出的探子同時快馬加鞭抵達漠北達旦九部,以康文菽在這里的影響力,很輕易就征得達旦大汗同意出兵援助敵烈八部。
達旦九部雄踞漠北,勢力不是敵烈部和突呂不室韋部等部落可以相提并論的,又因為遠離金庭,女真人的‘減丁’政策很難影響到這里,實力保存的最為完整。在原本的走向中,大興安嶺這一代的部落最后都因為金庭的政策壓迫,或逐漸消失,或轉(zhuǎn)移到了漠北,在漠北互相征伐最終融為蒙古。不過現(xiàn)在趙芫插了一腳過來,未來便說不準了。
康文菽仍是那副老樣子,風度翩翩,文質(zhì)彬彬,連騎個馬都仿佛在騎鶴,遠眺欣賞了一會兒趙官家作戰(zhàn)的英姿,心里嘖嘖嘖感嘆老趙家歹竹出好筍了,然后慢悠悠地說道:“幫人幫到底,將這群女真騎兵圍住,不許一人溜出去。畢竟日后敵烈部要成為我們達旦與金庭之間的緩沖地帶,阻攔女真人的手臂深入到漠北?!?/p>
“是,我都聽康大人的?!眽褲h撓了撓腦門,朝康文菽憨憨一笑,等轉(zhuǎn)過臉則露出兇神惡煞的表情,兇悍地命令身后的部落勇士全體上去圍殺女真人。
大批達旦勇士吆喝著沖進戰(zhàn)場,和女真騎兵廝殺到一起。
趙芫見狀,帶著殿前司退了出來。這么混亂的場面,萬一傷到自己人就麻煩了。她們剛剛退出,身側(cè)一人便直奔過來,正是敵烈大汗兀都兒,此時他的臉上寫滿了感動兩個字,拱手道:“少東家,多謝你們前來相助。我實在沒想過在這種情形下,你們還能不畏懼生死的幫助我們敵烈八部。還有張俊兄弟,沒有他千里迢迢來示警,女真人偷襲之下,我們部落定會損失慘重。你們的恩情,我們敵烈八部會永遠記在心里!”他伸手握拳錘在心口,立下誓言。
“兄弟,有你這句話,我冒險也值了。”張俊笑道。
兀都兒朝他點點頭,目光從廝殺中的人群身上轉(zhuǎn)移,又看向趙芫身后人馬齊整的殿前司,神色鄭重,“其實你們的身份,我已猜到了一些。能把金國騎兵完全壓制的騎兵隊伍,我想只有前段時間先后大敗完顏宗望和完顏婁室的宋軍能做到這一點,而你們又能搞到東京城最名貴的奢侈品,相比,少東家和張俊兄弟,其實是宋國朝廷的人吧?!?/p>
此話一出,趙芫不動聲色,但是她身后的吳俞與殿前司班直們的神經(jīng)卻瞬間緊繃,官家的身份決不能透露出去,否則金國必定出動千軍萬馬來捕殺趙宋官家,到時候可就不是眼前千余女真騎兵的場面了。
趙芫輕笑一聲,卻是絲毫不見慌張,反而肯定了他的猜想,“大汗見識過人,不錯,我們商隊和趙宋朝廷的關系匪淺,甚至我可以告訴你,商隊在朝廷中的靠山是個你想象不到的人?!?/p>
“……你不擔心我借此籌碼向金國朝廷求和嗎?”兀都兒沒想到眼前的少東家居然一點不緊張,在他的猜想里,想趙芫這種細皮嫩肉小白臉的形象,自己一身不凡的本領,偏偏身邊還圍繞著眾多實力強橫的護衛(wèi),一切痕跡都在說明她真實的身份一定是某個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家的衙內(nèi)。而身份越尊貴的人,向來更加怕死。
趙芫滿臉的真誠:“我相信大汗不會出賣朋友?!?/p>
真是光明磊落、赤心熱誠!兀都兒心里感慨少東家和張俊一樣都是世間難得的朋友,得此好友,夫復何求啊。這大概就是中原人口中傳頌千年的伯牙與子期的故事吧,想到這他動情地說:“少東家放一百個心,我不但不會向金國透露出你的秘密,還會盡全力保護你們商隊的安全。除非我死去,否則敵烈八部永遠是你值得信任的朋友。我不是什么大丈夫,但許下的諾言,也決不反悔!”"